自从上次把韩尘一个人撂在抱厦后,他再往宁馥这里来就知道提前打个招呼了,霜容扣四下门板,就是与宁馥定下的暗号。
四下。
她就是想让韩尘四。
不过韩尘似乎终于也摸清了这宁馥这位邻居的脾性——不请自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相对,而自打他多少有了些规矩之后,宁馥待他的脸色果然稍有好转。
宁馥今天心情还算可以,林清之这边送来的消息值得高兴,但是事情到底是太多,所幸现在生意上的事情她基本上已经可以脱手不管了,不然真得有三头六臂不可。
心情好,自然就看韩尘也顺眼了一些,因着先前正与林清之说起乔平海的事,此时韩尘正好到访,让她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之事。
宁馥坐在书房等着动静,茶杯搁在唇边,迟迟不饮,看似神情不错心情也好,其实满满一杯茶里浮荡的全是心事。
心事还未在心里做出决定,那人已至。
“小馥馥。”韩尘面含微笑,飘然进入室内,神色也是极好,不过他来这里的时候似乎心情就没有不好的时候,“听说你表哥的事了,我是该恭喜你呢,还是该恭喜你呢?”
“别浪费时间。”宁馥瞪了他一眼,懒得与他扯皮,不等他人落座就挑了眼看他:“给你送个好处,你要不要?”
韩尘刚刚坐定,听了这话就又似笑非笑进来:“别说送我个好处,你若是没有好处,你会送我个便宜?”
宁馥一笑,身子往椅中一靠,态度就收了:“你不要有的是人要,又不是非你不可。”
“慢着!”
这个女人做事就是这样,求他一句很难吗?
“刀切豆腐两面光的事情给别人做什么?你我二人这么长时间的默契,别人可未必能跟你配合,你说说看,也许我会考虑呢?”
“别也许不也许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干脆点。”宁馥饮了口茶,茶杯还拿在手里,笑吟吟道:“收不收这个好处?”
遥遥又指了指书房大门的方向,她道:“门在那里,不行就从哪来回哪去,我再接待下一位。”
“下一位?”韩尘一个眼神过去,“哪个下一位?谁是下一位?”
“别一幅不相信我身边有人的眼神。”宁馥道:“和乔家死对头的人可不是只有你一个。”
一听提到的是乔家,韩尘又笑了:“你话别这么说,谁和乔家是死对头了?我和乔家相处的很友好,只怕现在的情况是你才是乔家的死对头?哦不,如果你肯去给乔赛做平妻的话,这仇恨自然就化解了……”
“所以我肯定是要做这件事的。”宁馥一点也不掩饰,两手一摊,“既然你不感兴趣,那我自然就找下家,好走不送了太傅大人。”
韩尘的笑冷了冷,须臾咬牙道:“说!”
“你应不应?”
“都让你说了!”
“哦。”
对话从来都是以这般的情况收场才能展开正经的情节,但看韩尘面色还是高冷无比,宁馥便闭口死死的盯着他,直到他把态度收了收,正经起来,这才道与他听。
越听下去,韩尘的面容就越深思凝重起来。
末了,他看向宁馥:“参乔鸿儒一本?”
宁馥目光也是一亮。
她不过才把让林清之把乔平海二次拉入赌海的事情说了,并且也说出了会在近期把这个新闻在京中扬开去,韩尘这种脑回路非一般人的存在,瞬间便就知道她让他干什么。
见宁馥这满意的笑,韩尘就知道自己猜的全中,道:“果然是给我送了个好处,但是这对你来说好处更大吧?”
“不应该吗?局是我下的,人也是我出的,谣言也是我的人扬起来的,你只需要在时机到的时候往上参一本而已,按劳力来说,我的好处多一些不应该吗?”
韩尘摇头笑:“账不是这么算的,如果没有我往上这一本,这个局可就没那么大的赢面。”
宁馥瞪他:“你到底应不应?!”
韩尘笑出声来:“行了行了,就当是你做了这么久的官也没捞到什么油水,我私人给你些补贴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东风来的又快又猛烈。
乔平海在赌坊沉迷挥霍之事,也不知道林清之是怎么安排手下的,一夜之间满城风雨一发不可收拾。
有说乔平海把一半身家都押在赌桌上的,有说乔平海押手押脚的,还有说乔平海有一回把自己妻子也押了上,还好那局没输,才没把妻子也给赌进去的……
这件事让乔闲庭好是一通雷霆之怒。
他不能不怒,虽然不是招架不起,但是做为他的嫡长子的乔平海这样豪赌之事,在京中引起的风波却是不小的,他不是普通的生意人,他是开钱庄的!家里有个这样疯狂豪赌的嫡长子,这就意味着百姓们放在他们乔家钱庄的钱很没有安全感。
百姓们没有多少钱,也造不成他什么大的流失,可是账面上近期来明显取钱多存钱少,若说与他的儿子没有关系,那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乔平海生平第一次,名扬四海。
乔平海也是生平第一次,被他老子连扇数个耳光。
然则,就连乔闲庭在家教训自己儿子的事,不知怎的,这消息竟也不径而走,隔天就在京中扬了起来。
“听说了吗?乔二老爷在家差点手刃亲生儿子!”
“乖乖,定是输了不少,乔二老爷忍不了了……”
“这得输进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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