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馥看着他的身影,看着他目光和整个人散发出来的鄙视和不屑,突然就有一种极其难以压制的烦躁涌了上来。
当即,她立即就笑吟吟的站了起来,鼻腔中发出更为不屑的一声低哼之后,才道:“太傅大人这么喜欢别人家的事情,但也请你多少自重一些,这里可不是你的太傅府。”
韩尘站着不动,默默凝视她,宁馥上前一步,这就要出门而去,留他一人在这里爱干什么干什么。
韩尘却在她经过的当口,手指在袖内只轻轻一勾,她的身子就又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向他靠了过去,眼前就只看见他衣袖一卷之间风云流动,特别飘逸的姿态之间,她就已经靠在了他的怀里。
一回生二回熟,太傅大人的这招也不是头一次使了。
宁馥面色不改,平静的盯着他流畅的动作,一瞬间灵光一闪,恍然道:“太傅大人是想证明一下你比他有用?”
眼前又是一通轻烟乱逸,流云又是一通飞卷,她已经被丢回座位,而那人,距离自己丈许之外。
咣当一声,宁馥连看都没看见他是怎么着一个动作,他身后抱厦的大门就严密的合上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宁馥浅浅的笑了起来,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脑海中在这个时候很不受自己的控制,她想起数次被人紧紧的束缚着全身的那种不寒而栗,在马车里,在自己的睡房里,在人前看得见的地方,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
与他相处这么久,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她早就确定韩尘便就是一直拿捏着她一举一动的看不见的手,无凭无据,她就是知道。
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偶然不是机遇,也不是全凭她自己的努力。
她所有的偶然和机遇,甚至连同她自己的努力争取,也都全在眼前这个人的掌控之中。
每一个偶然和机遇,都有他的处心积虑在等着她。
她就只是笑,眼睛却越来越寒。
对面男子静静的看着她,半晌也笑了一笑,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寒意,明明把门关上了该是好生调教一番的套路,突然就变了画风。
道:“你想要找的东西,怎么不去我的书房看看,那里还直接连着你的睡房,你随时都能方便过去。”
宁馥一霎那间心念电转,将与其相关的所有事都闪电般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一时间觉得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别想逃得过他的眼睛,在他的面前,他似乎永远都觉得她不过是一只不堪一击甚至于不值得青眼相加的蝼蚁。
也许是天气恶劣让人容易消极,又也许是与孔无喧的周旋让她没有了积极的心情,她忽然间觉得,她的所有行动如果都在这人的眼中,那岂止是可笑,还直接说明了一点——她做的所有努力寻找的事情,不仅瞒不了他,还甚是无用可笑。
来到这个世界至今,似乎自己对自己以及周围人的所有安排,本是很简单很单纯也很自然的事情,现在看来,在他的面前根本就已经不是那么回事,从一开始,从她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开始,她以为自己掌控了自己,却是从那天开始,就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这种感觉,在现代都未曾有过。而一直都在未来几千年之后的文明熏染成长并且比大半的人都要自由的她,竟然要在几千年之前的人类社会,体验这样的人生。
不可能好受。
“为什么?”她沉默如山,也开门见山。
韩尘淡淡的弯身坐下,淡淡的答:“你是问为什么让你去我的书房,还是问为什么我为什么会这样方便你,又或者是问我为什么总是和你过不去似的?”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宁馥道:“我何德何能,在太傅大人关注我这个人之前,我可不觉得我本人有什么发光之处吸引了你的注意。”
“也许是你想多了。”韩尘道:“你怎么不觉得其实每个人我都关注,只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越来越值得让人关注下去?”
“或许吧。”宁馥不置可否,但对他这个回答也有些认同,一笑,又道:“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你所认为的那些事,我就算在做,也绝对和你的目的不一样。”
“你别管我会怎么想。”韩尘也一笑:“你告诉我或者不告诉我,都不会影响我怎么想。”
“所以我才告诉你。”宁馥叹气,崩不住了,道:“你用不着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我一个女子,能争什么?且不说我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我真的不自量力去争了,我能争到吗?我争到又能怎么样?我能拥有吗?这些问题我自己还不清楚吗?”
“你出于什么目的那是你的事,但你确实在做,这是事实。”韩尘根本就不理会她的说辞,轻飘飘的伸出一指来往门外一指:“你还想让林清之逍遥的活着吗?如果不想,咱们不防把他叫过来,咱们三个坐在一起,打开天窗说亮话全都说个明明白白,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知道了什么,他——敢不敢在我面前提一提你们俩私下里谋算着什么。”
宁馥气极反笑,扭头就往后厅走:“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反正你也说了,我改变不了你的想法。那也同样,我要做什么,也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改变得了的,你继续想你的,我继续做我的,咱们来日方长。”
“你非要寻死也没办法。”韩尘的目光甚凉,带着难辩的情绪甚是复杂,扫过面前孔无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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