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甘共苦的名声,已许久没品过好茶。
“久旱逢甘霖,果真是人间喜事。”
刘拂笑道:“这茶还是从显二哥处来的,倒让我借花献佛了。”
谢显差点呛住。他急咳两声,脸上因呛咳涨得通红。
“说起来……”刘拂拉长声音,笑道,“倒还真有事求你帮忙。”
因祭神一事被抛下,不满许久的谢显心气终于顺了。他学着周行的样子,向着徐思年挑了挑眉,很是志得意满:“阿拂但说无妨。”
打从认识起,他就是被抛到计划外的那个,没想到还有能帮人的一天。
谢显越想越开怀,唇角随着眉梢一起越挑越高,满脸都写着志得意满。
“我想自立门户,不愿再将名字挂回刘秀才门下。”
在场众人闻言,一时都有些愣怔。
谢显脑中窜出一个词儿来,当想明白那词儿背后的深意后,再没为着刘拂愿将事情交给他办而高兴。
他左顾右盼,到处寻找帮手,可是目光走到哪儿,收获的都是爱莫能助的表情。
“你……阿拂,你是想自梳?”
自梳后女子终身不嫁,死后被称净女,确实可以自己当家做主,再不必受家人摆布。
只是……自梳容易,反悔再不可能。
面前的少女巧笑颜兮美目盼兮,尚不到二八年华,现在凭着一时意气做出决定,日后后悔了可要怎么是好?
谢显干笑道:“阿拂,你厌烦你……呃,刘秀才,我们可以再想想法子,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
刘拂神情坚定,笑意温柔。
谢显劝阻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里。
设身处地想想,阿拂如今声明在外一生无忧,以她父亲继母的冷心冷肺,归还原籍只怕要被缠上一生。
可是贱籍回复良籍者,除了立时嫁人的与自梳女,按照规矩,全是要将户籍迁回生身之处。
谢显脑筋转得再快,此时也只觉得不够用。
然后他乱飞的视线,就晃到了周行的身上。
“阿、阿拂!”谢显紧紧抓着刘拂的手,在莫名而来的芒刺在身的错觉下,急声道,“阿拂,祁国公府的大爷,便在户部主管户籍!”
他说着便“哎”了一声,又将祸水引向方奇然:“我记得你们说过,方兄,令尊是要迁至户部做侍郎了吧?那更方便了!”
方奇然无奈摇头:“也只是将要……只是云浮,自梳之事,很需要再斟酌斟酌。”
一直静坐在旁的蒋存握紧了拳头,与对此事也同样没有办法的徐思年对视一眼,将视线一同移向周行。
刘拂轻叹口气,知道自梳之事果真如想象中一般,没那么容易达成。
她不是不知道周家大爷的正管着此事,只是在大人们眼中,此事到底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能借谢显之手办到最好,如若不能,才需拜托周行。
“三哥,你可有什么法子?”
周行轻咳一声,也不摆什么架势,只从怀中掏出一张薄纸。
“这是……”
刘拂接过展开后,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笑道:“三哥极有先见之明,多谢你了。”
那纸上字迹所写的,明摆着是封家书。以周行的口吻所书,讨两张户籍。
信上说他赈灾时偶然救了一双兄妹,他们父母因旱灾而亡,背井离乡寻求生路,兜比脸还干净,若非遇到周行,只怕会死在金陵城外。
兄刘拂、妹刘时,祖籍金陵,落草于湖州闵家村,年十五,乃龙凤双生。
“兄妹?”刘拂望向周行,心中很是好奇。
“刘小公子名满金陵,阿拂你好不容易打下的名声,丢下岂不可惜?”周行正色道:“世事变化莫测,总要留条退路。”
刘拂微愣,若不是他言行与往日没有丝毫不同,几乎要以为周行如她一般,是知晓后事发展的了。
五年之后,国将大变。
能有个光明正大的男儿身份在外行走,对她来说,很多事就有了更多的操作余地。
只是公器私用,以权谋私,哪怕对周家大爷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但于她依旧是人情难偿。
“三哥,多谢你。”
周行摇头淡笑,眼尾弯弯,去了平日的尖刻,分外讨人喜欢。
除了徐思年与蒋存外,其余三人皆露出一副白日见鬼的模样。
***
自那日后,刘拂便托徐思年放出“刘小公子”再次出门游历的消息,一心窝在屋内,替五人批改文章,布置题目。
而在这段时间见识到刘拂的本事后,即便没有宋院长等人的批红,五人也都会根据着刘拂的意见,试着改换思路与方向。
见着大比将至,他们仍能平心静气端坐读书,刘拂心中极是欣喜。
即便年岁不高,仍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大延未来可期。
及至八月初六,谢显之父金陵知府谢大人和徐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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