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有点昏沉,卫照芩单手撑着坐起来,但觉身体僵硬。缓缓掀开帐幔,迷茫的看着周遭一切。
“卫姨娘,您醒啦。”床沿旁,安兰捧着一碗褐色的汤水递来,“这是姨娘调配的开结舒经汤,有缓解七情六郁,气滞经络,手足麻痹等功效。”
那屋子窗笼紧闭,灰尘遍布,地上的脚印清晰可见,然后……剩下的事情便不记得了,醒来就在玉笙阁的阁楼。趁着安兰喂药的当下,她疑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是那久置空旷的屋子被人放了些致人神经麻木的mí_yào,只要在室内吸收过多,人便会晕厥,时间一长,甚至会危害到性命。林青枝唤谭管事来责问,说是内院的西处湿气重,房梁柱子有鼠虫啃蚀严重,是以皆会在房中放烈药避虫。
卫照芩想起之前被人推下水,碧落门的信件被窃,到今日的无故昏倒,防不胜防的事情一直在发生,当真后怕至极。如果当时没有人发现,她是不是平白丢了性命?加害和监视她的人至今没有眉目,此事不得再以轻视,不然后果堪虞。
卫照芩问了其他,越发觉得不对劲,林青枝何以得知她的去处,及时的出现救助她?
安兰说有下人来禀告,看见她带着人往偏处走,许久没有出来。
这来告知的下人倒好像事先知晓她会有危险似的,于是详细的问了来人的相貌特征。
听着描述,她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张眼眸带笑的脸,那一夜在湖畔相遇的小厮豆子。
与广白走出玉笙阁,见到两个目不斜视的护院,她心头立马冒出了一个念头:看怕也得讨个护院保护?
夫人老夫人这种不说,说起来府内的女眷,也就沈洛玫这一处是配置了护院,且是少爷特意任命的,可见之重视,其他人怎么可能享受到这种福利呢?
“广白,去账房取些笔墨纸砚,还有玉华寺带回来的佛珠。”
就这样,卫照芩和顾相知一左一右伴着夫人茹素念佛,抄写佛经,在顾相知的帮忙撺掇下,成功调配了护院。其中,少不免还有甯西雁从玉华寺所受到的惊吓,已经对人身安全有了更加高度的重视,是以如此轻松被游说到。
烈日高照,晒得人口干舌燥,空旷的院落端正的站立着一排穿着修身劲装的男子,每人皆是满头大汗。庄昔翯此时郁闷的与其他护院一起听着教头的训示,读着令人直要打瞌睡的诸条规例。
“那个谁!牛豆子,你出来。”
“是!”庄昔翯兴趣缺缺的走上去,背上猛地感受到一股力量袭来,刚想弯下身闪避,却记起自己的身份,只得生生受了这一棍子。疼痛极了,背上滚热一片。早就习惯扮演各种身份的他,驱散去一股怒火,年少气盛的岁月在历练下磨平了棱角。
张教头高声斥道:“听训不认真,去后头扎着马步听!”
对于庄昔翯这种常年风餐露宿,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树下攀爬,水下游走的密探,扎马步不过是常人的走路一般轻松,要是想睡,他扎着马步也能照睡无误。
“张教头。”广白站在月洞门处福了身。
张教头换了一副和善的样子,“呵,姑娘,我这边还差一点没有讲完。”
“卫姨娘那边急需一名小厮,我想着不如来此找更快……”
张教头刚想发走跟着自己多年的一个弟子,岂料广白眼角瞄到了站在日头最猛的那处还在昏昏欲睡的庄昔翯,指了指道:“就他吧。”
广白回到“灵颖阁”,把庄昔翯那遭的事情说了一下,两人说着笑出了声。正在院落搬着一个高大花瓶的庄昔翯,听着这道熟悉的娇嫩嗓音和甜濡的笑声,心绪感受万千,心底隐藏着的情愫如虫茧般丝丝被抽起。
“砰!”巨大的声响打断了室内两人的交谈,楹窗从里打开,蛾眉明眸的少女展现窗前。
一人在窗前,一人在树下,树影婆娑,两人隔着三丈的距离目光对上,缘分奇妙无言,少女的嘴角渐渐弯起,“豆子,是你!”
“我……”可能是阳光太过刺眼,她的明媚让他不敢攀望,低头看着一地的碎片,解释道:“我不是在偷听。”
卫照芩不甚在意,“是我让谭管事调你来做护院的,虽然这工作简单无趣,但总比杂役那种累活好得多。”
来到崔府扮演了牛豆子多日,除了把脏活累活推给他,又有谁记得起他,她却还记得其貌不扬的‘他’。“多谢姨娘的关照,我只是个粗使,拳脚无能,难以胜职。”
“难不成你一辈子都当个小厮,府内有教头可教导功夫,何不趁此机会充实自己。”
明明说好不再相见,却看不过她以身涉险,他知道她目前的处境,不得已的一再插手,导致两人牵扯不清。谁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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