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医院大厅,有人在那哭得极为伤心,身边围了一圈人,劝的劝,哭的哭。边上有人在八卦,含笑捡了个耳朵听。“这小姑娘可怜哦,这么小,父母就死了,以后可怎么办啊?”她边走着,勾起往事。她不喜欢医院,真不喜欢,一到里头就生不由己,是死是活全得看医生了。那年她外公得了食道癌,做了两次手术,还是去了。记得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鼻子里头插着氧气管,脸色惨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见了好伤心,怕这个会在冬天用大衣裹着她,不让她吹着一点风的老人就这样走了,那个跟外公脸色一样惨白的病房,成了她对外公最后的回忆。现在她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家的孩子,对老人就更怀念了,他是真的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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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不禁有些忧伤起来,她没打车,而是选择了走路。外头下着雪,很大,跟杭州那样的零星小点或是鹅毛飞雪不同,这里的雪是连天的,白花花的一片,因为干燥,下到地上不容易化,踩上去很硬实,也容易滑。
她把羽绒衣的兜帽戴起来,静静地走在雪地里,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吱”边上一辆车一个急刹车,稳稳地立在她身边。车窗摇下来,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传过来,“这大冷的天,在这散步,您可真好兴致啊。”
听着声儿就知道是哪个了,她微弯腰趴在窗子上,笑逐颜开,“姚司令,您老安好?”
“安,见着你更安好,快上车,看这小鼻子冻着。”他一推车门,让含笑上车,她一上来,就给她捂着脸,冰冰冷的。
姚然一身儿将校呢的军装,大衣放在后车座上,他一伸手,拿了过来,盖在她的腿上,她还推拒,“车里够暖了,不用。”
“盖上,听话。”
“好吧。”这大衣里一股子烟味儿,可不难闻,他喜欢抽味道重的烟,骆驼牌,美产的,不加香精的原味烟草,味呛得很。
姚然也没跟她说,其实他也是去看杨越泽的,到了门口,就听着里头孟浪的声了,她甜腻腻的嗓音他熟得很,没进去打扰,就站在边上抽了根烟,还顺带给他们把门了。他较她前一步离开,直接去的停车场,所以没见着大厅那一幕。接了个电话才出来,路上看她失魂落魄地在那晃荡,才过来。
这孩子平时不着调,疯的没边,咋一安静了,他怎么那么看不过眼,看着她的笑脸他才舒坦。
含笑待了会,突然一拍额头,“啊呀……”
“怎么了?”姚然一点都不着急,她一向都是这么大惊小怪的,再加上丢三落四的习惯,八成是什么东西落在病房里头了。
“没事,没事。”光顾着跟杨越泽妖精打架了,忘了问他为啥打架了,算了,算了,下次再说吧。
她躲大衣里头昏昏欲睡,早上还是起早了,又体力劳动了半天,这会正好先小睡一会,交代了一句,“回家去啊,做完饭再叫我。”
她一觉醒来,外头天都黑了。今儿算是减肥了,错过一餐,她摸了摸肚子,空荡荡的,起身下床,套上她的珊瑚绒家居服找吃的去了。
“姚然,姚然……”喊了两声都没人应答,大概他出去了吧。
她也没多在意,自动自发地把桌上的菜拿去微波。微波炉上贴着一张便条,“自己吃饭,吃完了放着,留家里看电视,等我回来。”
含笑撇撇嘴,放下纸条,她才不要一个人吃饭,可怜兮兮的。拿起电话拨给了陈言,“哪呢?”
“宝诶,正想你,你就给我来电话,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陈言似乎很兴奋,那头也热热闹闹的,“我在‘北京饭店’,洋子刚得了个千金,在这庆祝。”
“哦,那算了,没事。”她不喜欢一个人,可也不喜欢跟一大群不认识的人吃饭,尤其还是这种场合,免不得要问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这种问题,不胜其烦。
她又发了一会呆,找谁好呢,杨越泽还在医院,姚然有事,陈言那不想去,就只能找顾烨霖了吧。一通上话,娇滴滴的声音就出来了,还带点委屈,“我一个人,没饭吃,从中午饿到现在了。”
纯属造谣,哪个敢饿着你,还不是你自己睡过头了,还没饭吃,桌上那四菜一汤是假的吗,就是会撒娇,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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