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炒疙瘩和西安的麻什其实是对双生子儿。
民国初年,穆家母女俩开了个饭铺,取名广福馆。由于本小利微,饭菜平常,生意很不景气。有一天,只和了十斤饴烙面,卖了一天,临到关门时还剩下了五六斤,老太太急中生智,她放平案板,把剩余的饴烙面拿过来重新揉过,然后揪成比疙瘩骰子略大一点的小疙瘩,下到开水锅中煮熟,捞出后摊在阴凉处。当晚,母女俩就用这些熟面疙瘩加了些青菜炒着吃,没想到竟然还很好吃,于是就明了炒疙瘩。陕西的麻什也是这个做法,大同小异。
当年的穆家姑娘现在已经是中年妇女了,听毓嵬问到苏老先生,点点头说:老先生早上是来这吃的。
还有什么人和他一起吗?
罗隐问。
哎呦,这个还真没注意,我在后厨忙乎着,因为是老客就打声招呼,探头瞄了一眼,还有谁和他进来我没注意到。
穆姑娘有些歉意。
他身后恍惚跟着个人,开始我以为俩人是不认识的后来现他们俩坐对面说话了。
一个伙计想到一点。
什么样的人?
这戴着礼帽,大冬天的看不清长相,和这位先生这么高吧。
伙计指指毓嵬。
毓嵬是个细条的身材,苏三想了想,报社好几个人是这样的身材。
这时炒疙瘩端上来了。穆姑娘说:请几位尝尝我的手艺。
苏三低头看着盘子里的炒疙瘩,白的是面疙瘩,嫩绿的小油菜在这大冬天的北平还真难得,细长的绿豆芽,上面浇着一点辣油,她随手往自己的盘子里加了一点醋,接着深深吸口气:很香。
罗隐刚要笑她馋嘴,却见苏三脸色一变,指着炒疙瘩说:这味道有些熟悉,早上我好像闻到过。
毓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罗隐已经问道:是谁?
就是大家站在那等着警察问话的时候。我当时还想,这是早上出来吃早饭,不小心粘上气味了。只是当时忙着听众人讲案情,没来注意具体是哪个人。苏三说到这里有点懊悔,自己怎么就没在意。
苏小姐鼻子很灵?
毓嵬有点将信将疑。
罗隐站起来:走,不吃了,赶紧回去。
三个人匆匆赶回报社。
张亚民在伏案写着什么,听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
苏三进屋就有点失望,因为屋子里现在充满了消毒水的气味。
三楼阁楼死了人,袁女士嫌弃晦气,叫清洁工好好清扫一下,用了大量消毒水,把报社的其他人都给熏走了。
毓嵬问:张先生,你你不怕熏得慌啊。
张亚民笑道:我有鼻炎,一到这时候鼻子跟没用的似的,它不管事儿啊什么都闻不到。
屋子里都是消毒水味,人也都熏走了,那点炒疙瘩的烟火气根本无处寻找。
苏三有点郁闷,看向罗隐,满脸懊悔说:现在都是消毒水味,别的什么都闻不到了。
罗隐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沮丧,毓嵬则问:曹人杰去哪里了?
曹兄刚才有个采访任务,哦,是市政厅那边有个布会。
这时大厅里的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
张亚民坐在那一动不动,好像没听到。
毓嵬问: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张亚民笑道:你不知道,你们那会不在,咱们这电话响了好几遍,袁总编跟那什么似的,每次都炸毛了一样喊着别动,我的电话,我吓的哪还敢接电话啊。多奇怪,现在我信女人有更年期了。
张亚民说完才想起苏三也是女性,歉意地对苏三笑笑:苏小姐,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电话继续响着,袁总编并没有再开门喊叫。
苏三看看张亚民,后者对她耸耸肩。
苏三离那电话最近,只能一把抓起,就听那听筒里传来一个幽怨的女声:好冤啊,好冤啊,我们死的好冤啊。
苏三猝不及防,况地一声扔掉话筒,愣愣地看向罗隐。
罗隐现事情有异,三步并两步冲过来,拿起电话,那头已经卡地一声挂掉了。
怎么了?
又是那个电话,我们死的好冤啊。
苏三重复着,浑身冰冷。
毓嵬皱着眉头:大白天都敢装神弄鬼了。
张亚民也觉得事情不对劲,急忙问: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装神弄鬼的电话?
毓嵬觉得这一时也解释不清,罗隐则问:报社现在还有谁在?
张亚民指指楼上:只有袁总编一个人,大家都出去了。
罗隐大步上楼,张亚民意识到他要去做什么,急忙小声喊:嗨,别去啊,袁总编今天有点不对头,别惹她。
罗隐走到袁丽洁办公室前,敲门说:袁女士在吗?
里面没有声音。
罗隐试图推门现门锁着,便又大声喊道:袁女士吗?开门,我是警察。
这时楼下的三个人已经也跟着上来了,毓嵬问:你认为
话音未落,罗隐已经向后退一步,用力去踹那门。
张亚民叹息着蒙住眼睛:她可能睡着了,你这样会激怒她,你没关系,我可是要吃挂落。
哐哐几下,门被踹开。
只见袁女士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头垂着,门一开,从苏三这个角度只看到她的头,随着门开了,外面的风进来,一晃一晃的。
苏三迟疑地看着罗隐,毓嵬喊一声:总编。
罗隐走上前去,推了袁丽洁的身子一把,她哐当仰向后面,靠着椅子背,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嘴唇也泛出青白颜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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