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背着包袱,在晨曦中踏上归途。苍行院分派任务会根据灵阶决定,无忆也并不指望自己首次任务能如何的惊心动魄。
“你很累么?”云端微侧了眼看着无忆的面色。
“还好。”无忆看他一眼,云端知道她的意思:“我应了你让你一个人料理,最后我还是去了,不是因为觉得你不妥当漏拿了人。”云端说着笑笑,“我只是求个心安罢了,所以到底是没忍住。”
无忆垂了眼,求个心安,她默默重复这句话。忽然吁了口气低声说:“其实你说的没错,我很羡慕亮亮。”
“我明白。”云端背着手,说毕便没再继续问下去。巨大的土球在身后轰隆隆的滚,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从容。表情仍是那般的平和,眼中笑意生动。他的好奇心总是恰到好处,便是揭人心事,也从来都是在无忆可以接受的程度之内。也正是因此,这六年的相处并无不快。
出了谷坳,朝阳渐升,是一派天高云淡的晴朗。
两人静静走了一段路,云端见无忆的面色越发的苍白起来,开口道:“我背你吧?”
“干什么背我?”这话一说,无忆身子一抖立住了,转脸上下打量着他。
“我们都是归灵初阶的小妖,你连结两阵已经耗了不少妖力。这几日餐饭无时,日夜难休,我看你走着走着都能睡着!”云端笑道,“是背你又不是要你的命,怎么这副表情?”
“我不习惯,不要你背。”无忆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你现个真身,这样就没什么重量了。”云端微弯了眼拍拍自己的肩,“这次我没出什么力,就当个车夫好了。”
“不……”无忆拒绝。
“这有什么,你省些力,咱们脚程也能快些。”
“不……”
无忆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云端无可奈何。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会,无忆甩甩头率先打破了这尴尬场面,抬腿迈步往前走。刚走没两步,突然身子一麻整个人快跳起来,云端居然在后面掐她的脖子,而且有种细细的扎扎的感觉!
她跳转过身,瞪着他道:“舒云端,你再动手动脚的话我就……”话没说完,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咬牙,恍恍的见他笑着冲她摆手,指间有个小亮点。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缩小又缩小,最后整个兜进衣服堆里。
“我拿自己的毒液配的麻药,专门对付倔头的。怎么样,很不错吧?”云端笑眯眯的蹲下身子,从衣服里把瘫成一小团的无忆掏出来。温和的少年此时变的狡猾多端起来,笑的格外讨打。
无忆浑身的毛都气炸了,两条尾巴活像两根狼牙棒,却难甩出狼牙棒的威力。瞪着他只能使以眼杀人这一招。
云端像挟个布袋一样拿胳膊肘挟着她,腾出手来把她的衣服收一收塞进她的包袱里。他站起身来,现在成了背了两个包袱拖一个大球还挟了一只猫,完全就是一副搬家迁徙的架势。
“回去了咱们凑钱买个坤草袋吧?不然这大包小包的麻烦死了。”云端仍是那般的纯净透澈,神情平静愉悦,仍在闲话家常。
无忆头昏眼有气无力,更加动弹不得,索性闭了眼也不理他。居然带暗器,学会了炼药居然用在她身上,居然骂她是倔头!
云端一边走一边说:“回去了你揍我出气也可以,要不然从苍行院领了奖金我全给你吧?”说着低头看着她的头顶,两只小耳朵耸来耸去的,一身毛都立着,如果她现在有一分力气,肯定把他挠成脸再踢一脸梅印!
臆想到这些,云端突然想起一桩往事:“哎,当年学里教书画,结果好多人都挨了板子你记得吗?”
无忆不言声,云端腾出手来,把她往肩上一挂,脸颊贴着她的毛绒绒:“夫子让咱们各画一副图,你拿脚掌印画了梅图。亮亮也有样学样儿,他拿脚趾比着画个小叶图。还有个蝶精,弄个百蝶翩翩图,有个猴子精最绝,拿屁股坐出个桃子图来……夫子气的死去活来,把你们通通打一顿!”
无忆喉咙里闷响了几下,又想瞪他了。他记得这样清楚,是因他没挨揍,还受了赞呢!画了一幅行云山水,夫子大大的夸奖了一番,给他们嫉妒的!
旁人无忆不知,但她之所以想出这法子还得赖景大人。当初景大人就是这样给龙大人画画儿的,哪知她学了以后让夫子揍一顿板子。
“你是因为当年景大人用过这招,灵光乍现吧?”云端笑着说,突然感叹“日子过的真快呢。”
“这麻药什么时候过劲儿?”无忆终于开了口,但十分煞风景的来了一句。
“以你的妖力嘛,三个时辰吧。”云端倒是坦白,未了又补充了一句:“我算着时辰,快过劲儿了再给你补一针,我带了好多呢,放心放心!”
无忆快要气疯过去,喉咙里咯咯乱响,他弯了肘拍抚她一下:“好了,下一次任务换你背我。”
下一次?无忆在心里腹诽,回去她也要跟苍行院说,只消与蛇精同行一律不接。但转念一想,要是用这招跟他杠上的话,就别想凑够十次战绩了!越想越烦,脑瓜子里嗡嗡乱想跟聚了一万只苍蝇似的,让她都想拿爪子捶自己的头
云端的声音又缓缓响起:“求人不如求己,与其寄希望于他人身上,不如把力量握在手心来的安妥。但我们终是不能脱离众人独活于世的,接受别人的好意有时也并不那样艰难。”
无忆闷了一会,低声说:“我知你是好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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