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井里布置了一张小几,随便摆了些瓜果点心,一壶酒几碟菜。
一张大大的卧榻,是我新购置的,让人搬了出来。
“你倒是会享受。”他掰开一个月饼,递给我一半。
我慢慢吃了,说:“怎么好好跑这里来了?很得清闲吗?”
他搂住我的肩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是特意来陪你看月亮的。”
我推了他一下,说:“看到了,如何?”
他看着我说:“很圆。”
“无聊。”我倒了一杯酒,放在唇边沾了一点。
他抢了过来,一口喝了,说:“你身子没好,怎么能喝酒。”
我又斟了一杯,说:“我早就好了,如何喝不得?”
说着就一口饮了。月亮不一会儿就变得朦胧起来。
他把我纳入怀中,低声在我耳边说:“病都好了,为何不回去?府上的人都挂念你。”
我抬起眼,说:“那你呢?你可想我?”
他笑了起来:“你是在怪我吗?”
我摆着手说:“别说什么为我好的话。我不爱听。”
他握住我的肩,说:“怎么酒量变这么浅了?一杯就醉了?”
我身子软软的,他让我卧在他的腿上。我仰面看着月亮,我是醉了吗?
“我早就醉了。醉了很久很久了。”我看着他的侧脸,喃喃的说。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说:“据说在八月十六将心愿埋在自家墙根下,心愿就会实现。你信不信。”
我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说:“我信。你说的我都信。可惜,我没有心愿。怎么办?”
他轻声叹气,说:“阿离,真的没有心愿?”
我吃吃的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也许我有过心愿,可是那个心愿总是叫我伤心。我就想,我要是不想这个心愿实现,我是不是就不会伤心了呢?于是我就不要那个心愿了。我果然就不伤心了,可是,我也忘记了我的心愿是什么了。”
他一向坚毅果敢的眼睛里有一丝凄迷,在我耳边说:“阿离真的醉了。”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腿,说:“可是我知道你的心愿。”
他温柔的抚摩着我的头发,说:“阿离是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
你想要的是江山,你想要的是天下。
我看着那轮月亮,又喜欢又心痛。
他安静的说:“我在很多地方看过月亮,也和很多不同的人一起看过月亮。我记得我十一岁那年,我的皇额娘生着很重的病,却还是陪着我看月亮。那一天月亮很圆,就好象今天这样。我知道她病得重,又伤心又害怕,却还是装做高兴的样子。。。。。”
我闭上眼睛,他清冷的声音让我想哭。
“阿离,我们回去吧。”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贝勒府了。
弘时·轻寒
回来之后少不了又是一番女人之间的客套,嘘寒问暖,问长问短。年氏和钮钴禄氏面子上还是和和气气的,但是那种和气让我都觉得尴尬,年氏很快就败下阵来,推说身子沉,回自己屋里了。钮钴禄氏倒还沉得住气,还是与我寒暄。我不禁感慨,到底有些事情是天生的——乾隆不是个个都能生的。
人都散去了之后,轻寒为我捏着肩膀,柔声说:“主子要是困了,就闭上眼睛歇一会儿。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情。听说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福晋都是把事情交给侧福晋和贞格格。”
我端起茶,饮了一口,病了之后,我改喝绞股兰的花茶。又养神又降血压血脂。
“钮钴禄氏,也是个能干的。难怪福晋要疼她了。”我暗暗想,从此之后真的是要清净了。生孩子我不行,管家也有人可以代替。
“依我看,再能干也比不过咱们格格。”轻寒低声说。
我伸手拍了她的手背说:“又混说,多少年的毛病了?”
“我只在您面前说说而已,这也不行吗?”轻寒轻声笑了说。
“主子,”轻寒又说,“既然三阿哥已经取了名字,您是不是要送些什么过去?”
刚才几个女人在这里的时候,提到了中秋之前,胤禛给三阿哥正式取了个名字,叫弘时。
弘时。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去拿两把长命锁,四个金元宝,四匹绸缎过去吧。”我闭上眼睛。
弘时竟亲自来道谢了。
几个嬷嬷将他抱了来,才三岁多的孩子吧,圆嘟嘟的,一脸严肃的给我磕了头,又奶声奶气却中规中距的说:“多谢善玉格格赏赐。弘时听说格格前日身体欠安,心中惊惶,如今格格已经大好,特来请安。”
我端坐着,请他起来,也一本正经的说:“三阿哥不必多礼。善玉聊表心意而已。”
知道他一板一眼的话都是下面的教习苏拉教的,这么小的孩子,不用来逗着玩真是暴殄天珍。
招手让他走到跟前,将他抱了放在膝上,他满面通红,小小的身子扭股糖似的在我身上蹭着,不肯老实坐着,我笑了起来,这么小个小孩就知道男女大防,可还得了。
我拿了一塞在他手里,他这才渐渐安稳了,添得正高兴,我微笑着问:“三阿哥,额娘好不好啊?”
“好!”他想也不想就说。
“那你阿玛好不好?”我邪恶的微笑着。
他握的手哆嗦了一下,迟疑着说:“好。”
我亲亲他的小脸,说:“三阿哥,是额娘好,还是阿玛好啊?”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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