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被迎头痛击的轻微沮丧感,悄然蒙上了卡邦尼指挥官的心头。
令人讶异的是,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兵力占优势的卡邦尼人竟然处于压倒的劣势中。攻上前线的卡邦尼军舰,仿如撞到电墙上的蚊子,劈哩啪啦地全被干掉了。
“果然是哀兵必胜啊!”菲尔诺用一种跟感叹无关的语气说着,显然,一个新的计谋,正在他的心中酝酿着。
几秒钟之后,他说话了:“既然对方想要把心中的风暴释放出来,我们就让他们释放吧!等风暴过后我们再收拾他们。”说罢,竟然不理其他舰队的反应,迳自将舰队后退了。
“大人,菲尔诺擅自后退了,真是岂有此理!那个软弱的家伙……”副官向奥沙发出的抱怨,被比冰水更冷的话倒泼了回来。
“如果你像菲尔诺那样懂得什么叫做进退,你现在已经是阁下了。”奥沙轻轻地挪动着他宽大的下巴,他仅仅是动了一下下颚,就把副官镇住了。他舌头无意中轻舔牙齿的动作,很自然地使副官联想到吃人这方面来。
菲尔诺的动作,显然是非常有效的。
他的退却,使人产生一种软弱的假象,那就像是感情的壁垒突然破了一个大口,使埃克罗人一直压抑在沉默防线背后的滔天怒火一下子宣泄了出来。
仿佛是吸管一样,菲尔诺舰队那份刚柔自在的运动,几乎是在半瞬之间,就把与之相对应的第七舰队残部给吸了出来。
“糟糕!”皮科特惊叫一声。他后悔万分的同时,脑海中却没有冒出诸如“早知道就不该把第七舰队的残部给飞云了。”这种低劣的想法。
这并不是飞云的错误。把失去指挥官及大半兵力的第七舰队,置于飞云的指挥之下,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莫亚指挥刚合并的第二、三舰队已经够忙的了。对于皮科特自己来说,要多指挥这队整编之外的舰队,显得有点吃力。而把这份舰队给飞云,刚好可以替飞云勉强凑成一个舰队的基本数量。
事实上,以飞云的指挥能力,这也是绰绰有余的。
但皮科特忽略了第七舰队士兵们的感受。他们刚刚在法希特家族的背叛中失去了指挥官,正满腔愤怒,无处宣泄,却偏偏被告知要受飞云这个客座提督的指挥。在他们心里,难免产生被收容,被遗弃的感觉。
再加上飞云舰队本身就杂乱,联邦的、拿斯特的、特卡斯的、还有一些小佣兵团。所以心底的轻视感更加强烈。
以至于被菲尔诺用小计谋一引,就中计了。
飞云也好,皮科特也好,莫亚也好,谁都叫不听。
连“快给我回来!这是命令!”这种命令发过去,都只换来“能够向我们下命令的只有阿比萨尔斯阁下”这种可以说是任到极点的不负责话语。
皮科特想移动小行星群去追,可是莫亚却说:“让他们把自己的任带到地狱去吧!我们没必要跟着只会向地狱冲锋的蛮牛一起滚下毁灭的陡坡。”
结果是可以预见的,第七舰队残部还没把锋利的爪子伸向菲尔诺,就被蒙蒂亚舰队的毒牙咬中了。
“掉在大街上的钞票,不捡白不捡!给我狠狠地打!”蒙蒂亚那种辛辣而又准狠的侧翼攻击,很快让第七舰队陷入了混乱。
十分钟后,第七舰队完整地从苦海中脱离,全员进入了历史的书页中。
第七舰队的鲁莽自杀,使局势对埃克罗更加不利了。
力量的天秤,向卡邦尼方向增加了倾斜度。重整之后的卡邦尼稳住了阵脚,开始向埃克罗联军发起潮水式的进攻。
奥沙威压着莫亚;雷莫夫、甘比斯、蒙蒂亚三支舰队从三个方向夹击皮科特;至于飞云,则用他少得可怜的六千艘舰,去抵挡菲尔诺一万五千艘舰的整编舰队攻击。
如果不是飞云启动章鱼系统,作牵引光线,用陨石和被击毁的军舰残骸拼命抵挡那暴雨般的攻击,好歹守住了这一角,埃克罗联军早就崩溃了。
在狂风式的攻击下,大量的陨石,被击碎成碎末,伴和着因爆炸而产生的能量风暴涡流,调合出一种黏的存在。使得遮挡在埃克罗联军面前的掩饰布料,越发稀少。
损失比例的差异,更让人丧气。无论是人命还是士气,都在急剧地丧失中。这种不平衡的扭曲感,开始如毒蛇啃咬心窝般,搅动着司令官们的心。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飞云心想。
即便是皮科特和莫亚不时发来赞许式的鼓励,但那种由绝对实力的差异,所带来的无限压迫感却让人吃不消。
无论是多么高强的能力,只要不是用“无限”这个词来形容这份能力,那就说明,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限度的。不论皮科特和莫亚对自己的期望有多高,或如何强迫,不可能的事情是永远也不可能的。
飞云并不是说要放弃,而是那种兵力分分秒秒都在减少的窘迫感,使他有种快要发疯的感觉。
“生死有命,上天注定!”这种有点近乎颓废的想法,也开始在军中蔓延了。
或者,将其称之为歇斯底里也许会更贴切。
“我们这边守不住了,快派援军过来。”特卡斯舰队向克里斯发出求助的资讯。
“好!就过来!”
几分钟后。
“援军呢?我们怎么没看见你们有动作?”
“不是啊!我们已经开始招募了。”
“什么?”
“不如这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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