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虫渠施展开他的法术,翼后进入了幻境开始逐渐陷入一个令人恐惧的幻境。在幻境中,她看到翼族的子民被野兽撕咬诛杀,鲜红的血液汇集成河流蜿蜒在大街小巷;她又看到梵宫在一场氤氲的雾气中化为灰烬;最后她看到后缗泪流满面的面容,那呼救的声音模糊在她耳边响起。
她说:“母后,救救你的女儿。”
虫渠收了功法,一切幻景都消散了。祭坛四周又恢复了如诗如画的景色,阳光中洒下来,照在她金色的长发上,让她显得更加亮眼夺目,为空旷的祭坛平添隽丽与奢华的气息。
她凝视着虫渠向上挑起的狭长眼眸,惊魂未定。祭坛上有风徐徐吹来,虽有些冷,但比起她心里的恐惧和寒意已显得有了些温度。
“这是怎么回事?”翼后的声音瑟瑟发抖。
虫渠没有说话,而是从腰间掏出一把七星刀递给翼后:“拿着这把刀,去杀了那个孩子。”
翼后的面色一瞬间变成了灰色,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让我杀了......杀了少康?”翼后的心像被栓了块石头似的直沉下去。
虫渠的目光像冰霜一般寒冷,他孑然挺立在她的面前,从面具里传出诡异而危险的笑声。
“你都看到了,那孩子是翼族的灾星。他存活在这世上,必有一天灭族之灾会降临在翼族头上。”他的声音苍劲有力地在祭坛上回荡,“彼岸花,叶生花而不见花,公主和那孩子,注定只能留一个。”
翼后深深地看着虫渠,他那双总藏着淡淡戾气的眸子里此刻染上一抹赤色,仿佛是有奔腾的情绪就要喷薄而出,脸上的悲悯之色更重了。
她暗自寻思,留下少康的话,不仅后缗无法从彼岸归来,还会给翼族招来灭顶之灾;杀了少康,不仅后缗会回来,翼族也会获得长久的太平。但是,如果杀了少康,就算后缗回来,亡夫丧子之痛也会让她痛不欲生。
她矛盾,彷徨,却又不愿让虫渠洞悉这一切。
毕竟,她是翼后。
她从祭坛上站起来,用最平静的眼神看着他,她要无声地向他传达,他的眼神不可能洞穿她的心意。
夕阳浮在咸海与虚空的边缘,天色渐渐沉了下来。翼后安静地坐在寝殿的窗前,看着面前摆放的那把七星刀,心中五味杂陈。
翼王回到寝殿,见翼后神色复杂,想起下午跟翼后说的那些冷酷无情的话,心中不免涌上一丝愧疚。他微笑着走上前,对她道:“栎,怎么不去好好躺着休息?”
说着,他身处手去扶她。
她躲过他的手,面色平静地望着窗外。
她越是平静,他越是不安。
“栎,你听我讲,大明王他......”翼王的肺腑之言还没开始说,翼后已转过头神色黯然的对他说了一句:“尚付能找到救治少康的药引么?”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翼王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翼后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她心想,只要尚付空手而回,少康就只能白白等死。虽然她想要百般疼爱这个刚出生的婴儿,但这个孩子的命真能换回她女儿和翼族的太平,那么不用她亲手杀掉这个孩子或许是最好的方式。
还有两天时间,她想等着尚付回来。
“栎,你怎么了?”翼王望着她,眼中全是心疼。
翼后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眼睛一算,眼泪便流了出来,浸湿了他的锦袍。
这天夜里,她静静地躺在翼王身边,却久不能寐。每每闭上双眼,下午在祭坛看见的那些场景都会穿梭于她的脑海,无法终止,也无法摆脱。她痛恨这种记忆,如果记忆有实体,她唯一的念想一定会是将这段记忆毁灭。
就在此时,从远处的柏熹殿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翼后从床榻上起身,合衣走出寝殿。四周很安静,仿佛可以听到月光洒落时的声音。她抬头望去,那月色就如同婴儿的皮肤一样,柔柔地挂在虚空之上。
推开柏熹殿的房门,正巧乳母刚给少康喂完奶。她挥退乳母与女奴,抱着少康坐在榻上。这柏熹殿曾是后缗的寝宫,多少年过去了依然保留着后缗出嫁时的陈设。她拍了拍趴在她肩头流口水的少康的屁股,轻声对他说道:“如果拿你换你妈妈回来,你愿意吗?”
她将少康捧在自己面前,看着他那又光又圆的小脑袋。孩子也看着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露出两排肉红色的牙龈。她的心瞬间被这笑容融化了,这么可爱乖巧的少康,怎么会成为翼族的灾星?真要举起七星刀刺向这样的孩子,她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翼后像是在对少康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翼后望着出现在门口的翼王,不禁心里有些发寒:“你怎么也醒了?”
翼王注视着她,眼底划过一丝暗芒:“你要拿少康去换后缗?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虫渠,他告诉我,少康是翼族的灾星。”翼后脸色煞白,言谈举止已乱了分寸。
翼王心下一惊,微微沉吟了一下,来到翼后身边坐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翼后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将虫渠在祭坛为他展现的那些情境告诉了翼王。翼王眉头紧锁,眉宇间笼罩着疑惑:“倘若少康没有了性命,后缗又并离开彼岸,那个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
翼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告诉我,我们该怎
喜欢问圣记请大家收藏:(m.biquwen.cc),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