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堂发黑,劫数难逃啊。”
大猫的反应是:毫不留情的笑出声来。
“年轻人不要不信邪。”我气定神闲,“你相不相信今晚子前和明天日出后不久会相继发生令你倒霉痛苦的事?”
这下子,大猫不笑了,探索的目光射向我,“你知道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我轻快而甜蜜的回答。
第三章
虽然现在的市长当初竞选时强打治安牌,主张大力扫黑、扫黄;上任后,的确常在电视上看见市警局局长亲自带队扫荡特种行业,“似乎”罪恶已远离。不过,我向来只把新闻上那些打击犯罪的画面当笑话看,因为全是事先套好招的戏码,专骗相信正义的无知市民。
正义的尸骨已寒。
黑街的生意可旺着呢。本市南区有一条恶名昭彰的黑街,整条街上特种行业林立,是黑道第一大帮派义云帮的攒钱财库;成天出没其中的不是帮派分子就是从事特种行业者,藏污纳垢。整条街找不出一户可称为正常人的居民。白天沉寂死静,夜晚生意盎然的黑街可是夜夜笙歌、纸醉金迷,我丝毫看不出市府的改朝换代对黑街有何影响。
我为什么那样了解黑街?
答案很简单,因为我就住在黑街。
但是,我既没有在特种行业兼差打工,也不是帮派分子。
那我为什么会住在黑街?
答案依旧很简单,因为我虽然不是帮派分子,但,我爸是。我爸是义云帮现任五位副帮主之一。
说来话长。我爸小时候是安分守己的好学生,长大后是年轻有为的杰出青年,踏上江湖路纯属意外。
老爸的妈早逝,老爸的爸是酒鬼,会打人的酒鬼。老爸从小处在困窘痛苦的环境,幸亏颇有念书天分,很受师长赞赏提拔。老爸立志做个自立自强的好孩子,一路凭优异的成绩拿奖学金念书。大学念电机,在第一学府的四年里还认识了如花似玉的未来老婆(也就是我妈)。老妈念法律,天之骄女,头脑棒,外貌好,家世一流。老妈的爸是特务头子,老妈的妈是党政大老之女(这种家世比较适合用“可怕”来形容)。老妈的爸非常欣赏老爸。老爸当完兵,娶了老妈,小俩口申请到同一所大学,在奖学金与老妈娘家资助下,一起赴美深造。赴美的第四年,两人爱的结晶(不要怀疑,就是我)呱呱坠地,同时老爸即将获颁电机博士的文凭,老妈也将取得法学硕土学位。
太美满了,不是吗?老天爷眼红了,它决定不让故事继续美满下去。
从故乡打来的一通求助电话中断了老爸幸福快乐的日子。
电话是老爸故乡的一位邻居打的。这位邻居伯母为人很好。热心助人,老爸的成长过程中处处受她关怀照顾。邻居伯母有三个儿子,么子和老爸同年。但这位么子和老爸截然不同,从小就是师长眼中的麻烦人物,高中转了五次学还是没能顺利毕业,反倒是一脚踏人黑道,投身义云帮,呼风唤雨,顺遂得意。老爸二十八岁博士学位在望;么子先生二十八岁当上堂口堂主。
但是么子先生的春风得意同样触怒了老天爷。
那时义云帮树大招风,执政当局下令全面整顿,警务、情报系统联手发威,义云帮许多帮众都被捕下狱,搞得风声鹤唳、人心惶惶。么子先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逮捕,但他背负的罪名并不是移送绿岛住在大哥套房就能解决的,因为么子先生被控涉及一桩强盗杀人案;在那个年代,法院是执政党开的,呈堂证物可以伪造,法官断案大多全凭“自由心证”。眼看么子先生只剩死路一条,么子妈妈伤心欲绝隔海求援(谁叫老爸有一个律师老婆和一个特务头子岳父呢)于是老爸急忙收拾行囊踏上返乡路;同时,也步上了不归路。
返台帮么子先生消灾解厄的过程里,老爸结识了义云帮的传奇人物:杀手“恶狼”。
然后,就像荒谬剧一般,本来是和事老,搞到最后却变成当事人。救出么子先生之后,老爸竟也决定加入义云帮,一千人等全都傻眼!老妈的娘家气疯子,尤其是老妈的母系亲属(党政大老们)直威胁要老妈和老爸离婚,就连老妈的爸也不太能谅解老爸的抉择。
老爸放弃博士文凭,留在台湾;老妈回美国念完硕士,留在当地执业。我呢,在美国待到七岁,然后被老妈送回台湾陪爸爸一起生活(老妈的娘家当然强烈反弹,但老妈是天之骄女,不是乖乖女,会听话行事那才有鬼!)。老爸和老妈虽没离婚,却长期分居两地,这算是哪门子的婚姻关系?
十八年前,老爸加入义云帮;十八年后,老爸已是义云帮副帮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听起来风光,实际上可一点也不。
十八年来,峰回路转。现在的义云帮,早已不是当年老爸向往的义云帮。
当初老爸是为了救么子先生而接触义云帮;后来因为和“恶狼”相见恨晚而加入义云帮。
十年前,原任帮主被不明狙击手暗杀,帮内要推选新任帮主之际,恶狼突然被列为警方首要围捕对象,逼不得已,恶狼潜逃出外,就此匿居国外;石康维顺利坐上帮主之位。后来道上盛传,恶狼落难全是石康维搞的鬼,因为论资历、论能力,恶狼才是当帮主的最佳人选。
石康维就是么子先生。
很讽刺,是不?
老爸在帮里的地位变得很微妙。他是石康维的救命思人,也是恶狼肝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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