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让许煦有什么不爽。因为无论是她和程放火车站的相遇,还是辩论赛他在自己手心写下电话号码,亦或是夜宵之后的婉转表白,都绝对称得上罗曼蒂克的范本——这可是经过了恋爱鼻祖冯佳的盖棺认证。
这如同小说的开始无疑满足了一个十八岁女孩对于恋爱的所有想象,而程放这个法学院头号帅哥男朋友,也足以符合许煦对初恋的所有要求。年少的恋爱,在春心萌动的背后,其实也有着不可忽视的虚荣心。无论什么样的女孩,如果拥有一个让人羡慕的男朋友,绝对是青春里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喜欢程放的女孩那么多,比许煦漂亮的有之,比她优秀的有之,但她一个刚入校的小女生,用一顿饭就把程放收入囊中。
她自己都觉得:牛逼!
进入大学的第一个月,许煦以自认为完美的姿势开始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段恋爱。
其实学生恋爱能做的是乏善可陈,无非吃饭看电影逛街。实际上因为要上课,而程放又是大忙人,就算每天能见面,相处的时间也并不多。但程放实在是个会讨女孩欢心的男生,尤其是许煦这种初出茅庐的新手,面对他的各种甜言蜜语和关怀照顾,很快就在这段恋爱里丢盔卸甲目眩神迷。
和大部分初次陷入爱河的女孩一样,许煦在刚刚开始恋爱的那段时间里,整个人都处于亢奋状态,几乎有点神经兮兮,比如一天刷牙四五次,没事就拿出镜子照来照去,不到十分钟就会拿出手机看有没有新信息进来,就连上课的时候都不例外。晚上回到宿舍和程放打完电话,经常发癫似的又唱又跳,哪怕会遭到室友们“忍无可忍”的群殴。
冯佳经常打趣她:“果然你跟歌里唱的一样,恋爱不但是一种病态,它还可能是一种变态。”
许煦这种变态状一直持续了将近大半个月,兴奋才慢慢归于淡定。
这天傍晚,许煦本来和程放约好了一起去校外吃饭,但他临时学生会有事,她只能一个人去。
十月份一过,这座城市的气温便骤降,等许煦吃完饭从餐厅出来回学校,萧瑟的凉风渐起,好在她听了程放的话,出门时多换了件挡风的外套。
走了一段,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二胡声传来,她寻声看去,便看到前面路边一个卖艺乞讨者。这二胡拉得实在是不错,路过的学生大多会驻足片刻,许煦走上前,好奇地朝那人看去,原来是一个双腿截肢的残疾人,四五十岁的样子,拉琴的时候异常投入。
城市里乞讨者多是残疾人,但像这种认真卖艺的却并不算多,许煦一来是觉得这人拉琴拉得不错,二来是觉得这种方式也算是自食其力,于是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零票子,弯身放在前面的钱盒子里。
她放钱时,旁边有个人几乎和她同时弯身,两个人放钱的手,在盒子上方不小心碰撞了一下。
许煦下意识转头,是一个头发短短的男生,见她朝自己看过来,微微弯了下嘴角,低低道了声“对不起”。
许煦不甚在意地摊摊手,站起来退后,准备再听完一首这卖艺者的曲子。不料这时风愈加大了,那卖艺者的琴弦已经受到影响,草草拉完手中的曲子便收了琴。旁边几个驻足的人四散开去,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只剩下卖艺者和还没离开的许煦,以及刚刚那个男生。
许煦见状自然也是要离开,只是走了两步,也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又停下来回头看过去。
那卖艺者已经收拾好一切,脖子前挂着一个包,身后背着他的胡琴,双手撑地,朝旁边一辆残疾人助力车挪过去。那人大概残疾已久,动作还算自如,车子不过几步之遥,很快就挪到。但车子毕竟不矮,要爬上去,对他这种双腿截肢的残障人士,就有点麻烦了。他伸手扶住车子,想先攀上座椅前的踏板,但不知是不是因为风渐大的关系,滑了一下没有成功。
许煦因为这轻轻的一滑,心里提了一下。就在这时,那个站在原地还没离开的男生,忽然走上前,从后面将那人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在了车子上。
“谢谢啊!”卖艺者笑着道。
男生微笑回应:“不用谢。”
说完便转身离开,他转身时恰好对上许煦直矗矗的目光,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在被别人看着,有点不太自在地低下了头。
许煦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本来就不是害羞的女生。男生刚刚的举动足以让她这个旁观者觉得温暖,而且她总觉得他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以至于被对方发现自己在看他,也没有收回目光,一直到人走远了一截,才抓抓头发准备转身。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刚刚那卖艺者离开的地方,上面赫然掉了一张他们学校的校园卡。她疾步走过去拾起来,朝已经走远了好几步的男生叫道:“喂!前面那个男生你等一下!”
如果没猜错,这校园卡应该是刚刚这男生抱那卖艺者上车时,动作太大,不小心从口袋里滑下的。
男生似乎是犹疑了才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你叫我?”
许煦举着校园卡晃了晃:“你是不是掉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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