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孙束也默契般地别过脸,借助腋杖转身离开,似不曾看到过她。
刻意地忽视明显是在费尽心思地逃避,以为只要坚持终究会修成正果,孙束却忘了他怎么能跟一个不能与之抗衡的人抢过她。
得不到的就该适可而止。
三三抬起头时,走廊依旧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医生护士来去匆匆,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三三取回药后倒了一杯水递给楚妗,把消炎药放在她面前,楚妗这才恋恋不舍放下手机。楚妗被督促吃了药后,神秘兮兮地把三三叫过来说,“我刚刚在逛学校论坛,有人说孙束是因为得罪了某大人物,所以才被使绊子。你谁孙束这是招惹上谁了?难道长得帅也算错吗,哈哈哈哈。”
“不知道。”三三却笑不出来。
楚妗接着把分析贴上的原话照搬下来,“孙束打架那件事都闹到校层面了,按理说十有八九都要被开除,但过了快两个月,校方也没公示孙束这件事的处理意见。可奇怪的就是仿佛这事儿没发生过,最终不了了之。”
三三停住手中动作,她庆幸她没有给孙束求情,如果当时她为孙束求情以封泱的性格,孙束的未来一定会被他给毁了。
当然三三没自以为是地认为封泱将她看得多重要,他不过是喜欢驯服玩物的感觉,一旦不听话猎物开始服从他,他也就厌倦了。
于是才有他宣告两个的关系结束。
她笑自己傻,怎么才明白这样的道理,早明白的话哪会吃这么多苦。
楚妗又拿起手机翻看网页,“对了,听说孙束也在这家医院注意。”楚妗拉近三三笑眯眯说,“前段时间他不是追你追得厉害,表态说喜欢你嘛。不如你去探望探望他,顺便套出这件事的真相?”
三三调整床面好让楚妗躺下,三三弯着腰也不见抬头,“我刚在过道里见到他了,似乎伤得很重。”
楚妗一听来精神了,但三三接下来‘谁有病才出去翻别人的伤疤’的话让楚妗乖乖闭嘴。
三三觉得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人总爱高估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刚才孙束默然无视,她居然产生了失望的情绪。
之前还是满口的喜欢,转眼就变成了无情的转身。喜欢不能长久,爱也不能长久,而她又有什么权利怪别人,失望无尽地蔓延成了黑洞将她吞噬干净。
自楚妗住院以来,每天来病房的人除三三和楚妗爸妈以外还有一个人,间接的罪魁祸首胡广翰,只不过楚妗一看到胡广翰就让他回学校不准待在病房里,但第二天他又会准时出现在楚妗面前。
即使胡广翰内心再怎么内疚也用不着天天楚妗来吧,这下瞎子都能看出胡广翰对楚妗的意思。所以每次胡广翰来医院后,三三都会悄悄掩了房门退出去。
胡广翰给她留下的印象不错,但挺会照顾人。
星市已步入初冬,套了件针织外套出来的三三在住院楼下的花坛边座久了,手脚被冻得僵硬。到了胡广翰差不多被楚妗‘逼’走的时间,三三收拾着剧本和表演学的书准备上楼去,不知是不是起身太突然,三三觉得有些头晕反胃,估计是照顾楚妗这期间,饮食不太规律而且刚刚被风吹冷到胃了。
三三又到了卫生间洗了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她算着日期再过不了多久,等新戏的全部演员工作人员名单定下来,她就必须给楚妗告假全身心去拍戏了,到时楚妗身边会有胡广翰照顾,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关上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被终止,卫生间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很低哑的哭泣,顿时三三心里发毛,思维发散出各种版本的医院鬼故事。
“谁在哪儿?”多亏是白天,好奇心使然,三三装着胆子去敲最里面的隔间门,目光往隔间里的地板上瞅,嗯,还好有脚有影子。
三三费劲口舌终于把人劝出来,原来哭的人是位刚大学毕业的未婚妈妈,男朋友跑了留下她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办。
“去做流产吧。”三三扶着她说。这是最残忍的办法,但也是最好的办法。
母性的本能趋势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那位未婚妈妈推开三三,横眉怒斥,“你怎么这么狠心!鲜活的一个生命啊···”说完,她就哭了。“我不能···不能剥夺他生存的权利。”
“可你没能力让他幸福。”一瞬间,三三觉得自己陌生得可怕。
至于那位未婚妈妈到底最后做了怎样的决定,三三不知道。假如是她自己怀了封泱的孩子,她会不会拿掉···不可能,她没怀孕,没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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