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连连叹了好几口气。一旁随侍的两个白菜小仙听了不禁心中发紧,不晓得是谁惹得自家上神不快,她们又哪里晓得,这位仙君只是闲得慌。
卸了仙职的她,已然成了九重天上排名第一的大闲人,此刻只得在心底盘算着,该去到哪位仙家府上,讨一口美酒,再聊一聊八卦,才不算虚度光阴。
正穷极无聊之时,但见一纯白的折纸鸟儿越过碧色荷塘翩然飞来,直飞到离鸢面前才停住。她伸手去接,那折纸小鸟轻落于她白皙的掌心,又慢慢舒展开来,原是归沐寄与她的一封信。
离鸢粗略一看,一时间乐开了花,急匆匆唤小翠小绿收拾收拾,同她回趟云狐山。
二位小仙见自家上神突然间这样高兴,忙问出了何事,离鸢展颜一笑:“湘瀮府中养了许久的曼珠沙华今日终于开了,且随我同去府中赏花。“小翠却怯怯问道:“就这样离开,蓝止上神找不着您,怕是又要怪罪,不若等蓝止上神回来,再同去可好?“离鸢心急要走,答道:“本仙君回自己家,他倒是有什么理由怪罪?整日忙得没个影,哪有那个闲工夫来管我。“
恰巧府上琴师姜离抱着一摞画卷从旁经过,离鸢赶忙叫住她,说道:“姜离仙子且留步,我有急事需回趟云狐山,若是蓝止问起,劳烦仙子告诉他,我去住上几日便回。“
姜离笑答:“上神请放心,姜离一定带到。“
离鸢转过身对小翠小绿说:“现下你二人不必忧心了吧,你们是我的仙侍,勿须惧怕于他,无端丢了本仙君的颜面。”
她说这话委实有些托大,倒似不记得自己在蓝止面前,素来也是个挺不直腰杆的。
离鸢伸手招来祥云,带上两个白菜小仙就往云狐山飞去。
到了湘瀮府邸,三人直奔花圃而去,那数千年来都只得几片细叶的彼岸花,而今终于落了叶,开出鲜红如血的花朵。世人皆知,此乃黄泉路上引魂之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念相惜却始终不得相见,因它离了幽冥界就会即刻枯萎,离鸢养着很是费了番心血。那花此时正开得莹红野艳,诱得离鸢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一缕几不可见的蓝光便顺着指尖没入她体内,她只一心赏花,并未觉察。
小翠与小绿头一回得见如此繁多的珍惜花草绽放于身侧,不禁感叹世人皆道神仙好,果然很有道理。她们在凡间时,何曾见过这等美景,想到自己真身只是那不入眼的白菜,不禁有些自惭形秽,她们能飞升成仙可真是走了天大的好运。
夜间离鸢就歇在湘瀮府中,不知为何却睡得极不安稳。
她心思单纯向来少梦,这一夜偏偏连续做了好些个噩梦。一会儿梦见自己身在北巍山中,又惹师父生气被罚站,站着站着不知怎的就变成了一棵树,她拼命想求师父救她,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一会儿梦见化蛇来云狐山找她报仇,那化蛇先是拿他那蛇皮制成的软鞭狠狠抽打她,接着竟张开巨嘴一口将她吞吃入腹;一会儿又梦见她寄魂于荷塘那株千叶莲花中,青天白日下却见蓝止在那湖心亭中,与一绝色仙子温柔缱绻,直看得她心头火起,恨不得将他二人碎尸万断;最后,她又梦见了娘亲,娘亲如从前一样,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笑容暖暖地望着她,不知哪来的一把利剑却直插进娘亲的胸口,娘亲化做一缕青烟消失,她一边哭着喊娘亲不要走,一边拼命想看清那凶手的模样,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她猛地起身,自噩梦中惊醒,方觉后背衣衫尽湿。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不在湘瀮府的卧房之中,而是身在一个从未到过的陌生房间里,房内虽燃着烛火仍显得有些昏暗,一个长着尖尖獠牙的黑衣孩童正站在他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离鸢自觉身子虚无飘渺,怕是只有魂魄飘来了这里。
小恶鬼雎缨绕着离鸢转了一圈,好奇地问:“你就是那天界死而重生的花神离鸢?你们天宫的神仙果然生得好看,不似我们冥府,尽是些丑陋不堪、缺胳膊少腿的鬼魂鬼差,你看着如此俊美,连我见了都不忍心伤你。”这雎缨虽是孩童模样,其实却颇有些道行,才会被冥王座下的幽冥使者看中,时常带他出行,因他死时十分年幼,就是做了恶鬼亦改不掉那副小孩儿心性。
“雎缨,莫要多嘴。”身后传来一声低沉呵斥,离鸢的魂魄转身望去,见一紫衣妖男懒懒斜坐于长椅之上,他身侧烛火更旺,照亮他那冷艳的容颜,眼角眉梢间不乏万种风情,想来就是此人引了她的魂魄至此。
“阁下是谁?为何提了本仙君的魂魄来此?”离鸢冷声问道。
妖男笑得十分妖艳:“我是冥王手下的幽冥使者,名唤夕颜,今夜请上神来,乃是有事相商。上神身份尊贵,不便出入我幽冥地府,夕颜方出此下策,望上神莫怪。”
离鸢不解:“能令上神魂魄离体,你委实是有些手段,然我与冥界素无瓜葛,你我之间又能有何事可谈?”
夕颜答:“上神府中那株彼岸花,数日前被我加了可招魂魂的无名蓝,如今想是那无名蓝已入上神贵体,否则我就是有再高的修为,也不可能引出天界上神之魂。”
他起身前行几步靠近离鸢,问道:“夕颜只有一事不解,数千年前,上神自刎仅留一缕形魄尚存,如今虽得以化形重生,但上神可知你的名字早已不在那天界仙册之中?您如今只是存于三界之外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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