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乃四战之地,它北通洛阳长安,东逼许昌汝南,西达上庸汉中,南连荆州,犹如一个旋转门一般。这样的城池,这样重要的地理位置,那就是俗语所言的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孙仲没有想过长期占据宛城,因为也占不住,想占住宛城,那就是想占住了一张通往鬼门关的门票。
孙仲不是傻逼。
穰城是个小县,人口不满一万户,而宛城却不一样,虽然屡遭兵戈,人口依旧不下四万户,十万口。孙仲占据宛城,首先就是招兵买马,前卫军、中卫军和后卫军兵马皆有增强。
人马增多了,就意味着军粮的开销也就大了,宛城已经被抢了几回了,那还有东西可抢?而在穰城抢的那点粮食,对于现在的孙仲来说,那是杯水车薪。所以孙仲一面派遣人马四出抢掠附近县城的粮食,一面命甘宁操练人马,同时还派出游骑打探官军的动向,而主要是打探洛阳方向有没有官军向宛城进攻与汝南方向官军的动静。
这日,孙仲去巡查了一番将民户整编为十户一个单位的情况以后,回到府衙,甘宁正在这里等他。
孙仲吃了口茶水,问道:“兴霸,你有什么事吗?”
甘宁道:“头领莫非准备长驻宛城不成?”
孙仲问道:“兴霸觉得如何?”
“万万不可!”甘宁道:“宛城四战之地,长驻宛城南面重蹈前番宛城失利的覆辙。”
孙仲微微一笑道:“我岂能不知?但是我军从宛城攻到穰城,又从穰城返回宛城,一路厮杀,兄弟们都已疲惫不堪。如今洛阳方向似乎已经无力派兵来攻打宛城,而朱儁又在汝南征讨我黄巾军,现在对我军而言是一个难得的休整机会。所以我准备在宛城休整一段时日,同时也看看周遭的形势,再定方略。”
甘宁觉得孙仲的话有道理,但同时他也有深深的忧虑,道:“如今我军有近十万之众,而宛城粮草不足,自古道兵无粮自散,如果不往他出就食,恐怕军心不稳啊。”
甘宁所忧虑的也正是孙仲所忧虑的,虽然他也派兵四处劫掠附近的县城,但是抢劫回来的粮食并不多,因为这些县城早就被别人抢了好多回了。
“吾有一策,或可解难。”
“什么办法?兴霸快说。”
“兵发汝南,如果能击破围困汝南的官军,又能汇合汝南黄巾军,那整个豫州则可不攻自下,尽入头领掌控之中。”
孙仲笑道:“兴霸,你所说的也正是我所想的,只是宛城的百姓还未整编完毕,如果不能将这些百姓都整编妥当,我军就算有十万之众,那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另外新近招募的兵士也要训练,兵士训练精锐一可敌十,未经训练,十不敌一。另外,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我在看朝廷会不会中我的反间计。如果我们这边民户编练妥当,军马操练完毕,而朝廷又中了反间之计,哪怕只是召回朱儁,那就是咱们进军汝南的机会便到了。”
“要是朝廷未中计呢?”
孙仲道:“只要民户编练妥当,兵马操练完毕,无论朝廷中不中计,我军都可以对汝南官军发动进攻了。”
甘宁听了这话,心中顿时释怀,道:“吾一切遵照头领将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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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
府衙之中何曼、黄劭、龚都和刘辟正在为了粮食的分配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何曼的势力在这四支黄巾军中是最大的,张牛角阵亡以后,张牛角的人马大多归了他。何曼生得魁梧体黑,满面胡须,他一脚踩踏着汝南太守的座椅,一手指着黄劭、龚都和刘辟颐指气使的叫道:“娘的,你们麾下才多少人马,老子手里有二十万人,能不能守住这汝南,全靠老子,你们和老子争粮草,老子看你们他娘的不想守住这汝南城了吧!”
刘辟也是个火爆脾气,叫道:“咋了!你何曼有甚不得了的?你麾下有二十万人马又如何?不是一样被朱儁老儿被围在这里脱身不得,有能耐你杀出去啊,别他娘的在这里装大尾巴狼!”
“姓刘的,你他娘的放什么屁!”何曼“刷”得一声抽出腰刀:“老子看你是活得腻味了!”
何曼的弟弟何仪帮上前抱住大哥何曼道:“大哥,有话好说,万万不可内讧,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船如果翻了,都得淹死。”
龚都也站出来道:“二位头领,别争了,大家伙同舟共济吧,吾妹龚钰已于昨夜偷出了城去,如果能求得其他诸路黄巾弟兄来救援,吾等自有活路。故而,此时此刻正如何仪兄弟所言,万万不可内讧,万万不可啊!”
何仪听了龚都的话双眼一瞪,叫道:“龚都,你咋派你妹子出去求援?难道你是笑我黄巾大军无人了吗?”
龚都知道,何仪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妹子,甚至有一次何曼都出面为他的弟弟向自己提亲了。龚都本来是想答应的,可是他妹子不答应,因为何曼那次来提亲是仗势欺人,龚都的妹子如何会答应!但是龚都不想得罪何曼何仪兄弟,忙解释道:“何头领勿恼,勿恼!小妹是私自偷出城的,就吾也是事后得知,既然木已成舟,故而吾也无可奈何矣。”
黄劭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对前途绝望了,他几次悄悄派人去联系朱儁请降,可是朱儁就是不准。如今真是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何能让他不绝望呢?
朱儁之所以不答应黄劭的请降要求,那是因为他早就算定,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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