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下午。她醒来,发现夏天来了——背后全它妈是汗,黏黏的,也像是有人趁她睡着给她泼了一身的胶水。她坐起来,发现窦有莺像个记者要采访一样坐在她对面。
“谢谢你们让我在这儿待了一下午。”
吴樱秾站起来呆板地鞠了一躬,然后好像不知道怎么做似的茫然楞在那儿了。她很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窦有莺说得了,都是老同学,你这么做搞得我很过意不去。
“阶级有别。”
吴樱秾一句话说得尴尬升级。窦有莺一手拍上了额头,“姐,别这样……”
时间沉默着在夏天的风里飘。风里带着絮儿,春天的末尾的气息。窦有莺拿起茶杯说,你上去吧,别站这儿了。
吴樱秾不知所措地又向她鞠了一个躬然后跑上去了。还是那种超标准的两手放腰际的体育训练的姿势。她茫然地想,这都什么事儿呀……
吴樱秾走上楼判断出哪一间是殷沓沓的房间。光是靠近那门就让她心潮澎湖并且感受到真切的悲伤。为什么呢,我的心?
这一刻我只为您而停留。不想再让世界干扰我们的爱情。我悲伤的心,愤怒的意,都在那儿被搅成了一锅粥,您来看看吧,我的心,我也是无法理清自己心绪的人。
她没有敲门,直接轻推门进去了,门打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殷沓沓睡着,头歪在一侧,书本放在被子上。她一阵感动,心中热泪,缓步走到床边。拔开她眉上的秀发,空气中轻抚她皱起的眼角,还有细长的睫毛。她睁开了眼睛,吴樱秾吓得倒退了两步。
“看到我还是这个样儿。”
殷沓沓像是很疲倦似的说道。吴樱秾绞着手指,咬住嘴唇,“您,您想吃点什么吗……”
“吃货,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坐下,陪我复习。”
吴樱秾乖乖地坐下了。她坐在……空气里。非常尴尬地扎着马步。
“秀你大腿肌肉呢是不?”
被这么一说吴樱秾讪讪地去房间的另一边拿了个椅子,那椅子实木的特别重,她弯着腰小心轻放将椅子放在床边,然后坐在那儿,眼巴巴地瞅着地面。“抬起头来看我啊。”殷沓沓无力地说。吴樱秾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羞怯而哀伤地低下了头。
“您怎么了?”
殷沓沓说。吴樱秾惊慌地瞟她一眼。
“哈,敬语我也会说。您是怎么了,姐姐?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要努力生活才可以改变命运,停留在原地的话就会什么都无法改变,从而陷入绝境哦。”
吴樱秾眼睛一错闪过了海燕在海上掠过似的光。
“这话……好像花膏说的……”
因为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很温柔,很长辈。真的,难言的那种让人信赖的感觉。女人都会想要依赖谁,所以这就是花膏很吸引人的原因。她除了长得不好看,其它地方都堪称足金的优秀,特别是这种人品上的端正,以及简直超越了端正达到了神一样的悲悯心,理解心,让吴樱秾一度很着迷,也一度感受到死一样的不可置信。
“不知道。好像是梦里她对我说的。谁知道呢。这女人总是奇奇怪怪的。”
殷沓沓拾起书,“你会改变吗?”
“我会改变的。我并不想让您伤心,对不起。老是使小孩子脾气,并且坏心眼儿地自己心情不好,就对您态度很差……真的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暴美
吴樱秾沉默了片刻,“是我太幼稚了。”
“那想不想更幼稚一点?”
殷沓沓问她。吴樱秾,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人总是提醒自己要变得成熟,有时候是会变成熟但是有时候却会适得其反。越想怎么做却离目标越来越远,因为刻意追求的,往往不是能够做到的事。展现自然就很好,冥冥中自有天意,就像花会开,蝴蝶很美丽,水是清澈的,壮丽的火山埋葬恐龙一样,都是有着其内在的关系的。”
“什么,意思?”
吴樱秾睁大了一只眼睛。很遗憾,因为她有大小眼。
“如果你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那可能是你努力的方向错了。爱因斯坦也说过,如果你以飞翔为标准要求一条鱼,那么它终其一生只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什么,意思?”
“人总是偏离自己的轨道。对于曾经拥有的,现在失去的东西,念念不忘。但是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如果逻辑正确的话推理就会很顺利,就会推到正确答案。如果答案不正确,那肯定是哪一环出了问题。如果一切都是正确的话电脑可以用三万六千亿年呢。”
“什,什么意思?”
“但是无论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事物,这世上的东西其实是一片混乱的。因为混乱才会出错。电脑也会出错,何况人脑。本来就是没有进化好的东西非得要说它是高级的智能,这要不出乱子才有鬼。是会让理科生困扰到抓狂的命题吧,哈哈。”
“什么,意思?”
看吴樱秾简直要害怕起来了,殷沓沓想笑想得发抖。肩膀莫名地振动了起来。
“我是说,既然无法做到正确,那么错误又怎么样。奢侈又怎么样,放荡又怎么样,无德又怎么样。你非得按人类使用守则活着吗。如果真能做到就好了,但你又做不到,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放弃那种高不可攀的,根本是虚幻的目标呢?”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想要对我更好,但是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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