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便过去。爱情——其实没什么可在乎的。”
南珍嬷嬷在身后叹气,青青却是笑,自嘲,“嬷嬷,其实我越发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只好化身飘萍,且随波逐流一番罢。”
菡萏在震天的爆竹声中碎裂。
青青听见花瓣坠落的声音,在碧水之中浮沉辗转,飘游而去。
青青的脸躲藏在红艳的盖头之下,模模糊糊仿佛又回到许多年前,她嫁给左安仁的时候,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一切才刚刚开始……
而今似二世为人,恍如隔世。
由喜娘引着进了新房,仍是南珍嬷嬷在一旁守着,外头喧天地热闹着,青青听见程皓然爽朗的笑声,大约是跟人斗酒,一杯一杯灌下去,谁都不推搪。
程皓然的声音不变,新房门却突然被推开,青青只瞧得见那双飞凤绣鞋,步步倨傲,后头跟着她贴身的丫鬟婆子,阵仗不小。一进门,便挥退了一溜通红满身的喜娘,只剩下南珍嬷嬷守在青青身旁。
青青的脸躲藏在喜帕之下,重重遮掩,无人知晓其全貌。
皇后开门见山,直言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以为你是赢家,但这一切远没有结束。你等着,咱们一块瞧瞧,你往后的日子能如何好过。”
良久,才听青青装模作样说:“娘娘的话好深奥,臣妾恐一时不能领会。”
皇后冷哼:“你——根本没有怀孕是不是?那个张姓宫女和郎中都是你支使的,你的目的,不过是要离间我们兄妹。”
青青合握于膝头的手明显一紧,似乎是被刺中要点,踌躇半晌,才故作镇定道:“你只管自说自话。”
皇后道:“我的话是真是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做的事,哪一件我不知?你以为你已是严防死守步步为营?到底还是棋差一招。宫中有你的眼线,你这公主府里一样有本宫的人。你便等着,好好想想今夜要如何同大哥圆谎罢。”
语毕便欲拂袖而去,青青不顾一身累赘,掀开了盖头便来追,“娘娘且慢,有话好说,何必撕破脸皮,到时候大家都不好做。”
皇后却是冷笑,睨她道:“你出手时不曾心软,本宫又缘何要对你心慈手软?”
旋即不再多说,领着一路伺候下人摔门走了。
青青却是笑着,慢悠悠盖上喜帕,耐心地坐在床沿,等她的如意郎君。
外间三百桌,酒菜正酣,新郎官却突然被叫走了,在皇后未嫁时所住香闺,漏液深谈。
程皓然道:“那郎中分明不知公主身份,直唤她青姑娘。皇后休要胡说,我决不信你。”
皇后道:“我自然有证人。”便叫人领了那叫晓月的丫鬟来,跪在堂前,哭哭啼啼一一说了,程皓然听得身心俱疲,却仍是咬死了说不信,“这丫鬟是你的人,自然随你差遣,你令她说什么,她难道敢多言?”
皇后恨得咬牙,只道:“大哥定是让那狐狸精迷了心智,真不知她有什么好,残花败柳之身,却叫你么一个个的……罢了,本宫已令人去寻那郎中,一并对质就是。到时由不得你不信!”
程皓然却扬手招来管家,低声吩咐,“令于二领一对人去。”
皇后冷笑:“大哥不信我。”
程皓然只端起茶盏来,在唇边搁一搁又放下,沉默不语。
半个时辰过去,于二已押着那郎中从侧门潜进来。
皇后一一问过,那郎中却佯装不知,只道根本不知青姑娘就是延福公主。更反咬一口道:“老夫真是不知,那青姑娘是顶顶好的心肠,夫人怎能逼老夫平白害了好人。”
程皓然顿时警醒,起身问道:“张老此话何意?”
老郎中左右看了看,犹豫半晌才开口道:“老夫不知究竟发生何事,只晓得家中突然潜进贼人来,提着刀逼老夫背一套说辞。这位大人,青姑娘丢了孩子已是可怜之极,若再由得人无中生有地诬陷,那岂不是要伤心死?老夫虽是平头百姓,却也是念过几本书,违心之事万万做不得。”
未等程皓然反应,皇后已站出来厉声喝道:“胡沁!你分明前后收了她二百两银子,昨儿个问你,你还老老实实和盘托出,今日却变了另一番说辞,定是她在背后指使!”
郎中道:“夫人道老夫收了青姑娘二百两银子,老夫家中贫寒,倾尽家产也不过十余两银钱,若有这二百两银子,定是早早收拾家资回乡去,何苦还在城中行医?”
程皓然问于二:“可在他家搜出银钱?”
于二道:“不曾。”
皇后道:“谁知到他藏到什么地方?”
程皓然已然忍无可忍,不耐道:“今日大喜,皇后观过礼便回宫罢,晚了也不好交待。”
皇后不置信更是不甘,恨恨望他,“大哥,你根本不曾相信我。”
“四妹,适可而止吧。”
“不,本宫偏不知何为适可而止!走,咱们这就去找她当面对质,本宫倒要瞧瞧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程皓然一把将她拉住,怒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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