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胥雍林中临近沙漠的某处,狼藉遍地,周围的树上满是狰狞的刀痕。
一只四刃螳螂被砍掉了头颅,切碎了肢体,凄惨地死在地上。
万俟鹤孝冷着脸往回走着,因夏书蝶而起的森林火灾火势越来越大,虽说他乐不得大火烧死那些贵族子弟,但是森林里的无数生灵很可能也要命葬于此。
在他的眼中万物生灵的性命价值与人类同等,甚至要高于人命。虽说他不介意杀一两个人,也不介意为了充饥而猎杀几条游鱼几只野兔,但森林里的生命因火灾而大量逝去,这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即便万俟鹤孝不愿与那两人扯上关系,也必须回去叫她熄灭火焰。
有一句话叫做‘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对于夏书蝶而言恐怕正是如此吧。虽说被虫子吓得惊慌失措,但却因此从刘椟的手上逃过一劫。
万俟鹤孝手执灵剑,劈开熊熊火焰,却看到夏书蝶昏倒在地上,炎戒大刀倒插入地面。
而刘椟则光着膀子,捂着胸口,面目扭曲,面色发黑,眼袋淤青,没了呼吸,显然是中毒身亡。
万俟看到散在满地的各种毒药和解药,心中也明白了一二。
刘椟这就是自食恶果,本想用毒迫害夏书蝶,却反因毒而丧命。
阎罗劫火都在距离夏书蝶三米以外的地方燃烧,似乎这没有生命的火焰也知道中间躺着自己的主人。所以昏睡的夏书蝶以及散在地上的药剂并没有被烧到,倒是刘椟的尸体被烧毁了一半。
因周围的火焰燃烧,使得中间这一小片空间的空气有种窒息感。
万俟鹤孝不擅长灭火的法术,何况这阎罗劫火也不是用普通的办法就能熄灭的。
万俟走到夏书蝶身前蹲了下来,抬起手掌对准她的脸拍了几下。感受到脸部的疼痛,夏书蝶渐渐清醒,迷迷糊糊地骂了几句,才坐了起来,将眼睛乜斜成一条缝,缓缓睁开眼睛。只不过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是万俟的时候顿时懵住了。
还没等夏书蝶懊悔自己刚才半睡半醒间的骂话,万俟鹤孝就面无表情地开口了。
“把火熄灭。”
“……诶?”夏书蝶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万俟鹤孝站了起来,冷哼一声,“你的火焰把森林点着了!快把火熄灭!!”
夏书蝶听到万俟的话后,才醍醐灌顶般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手撑着地面,本想站起,却骇然地发现自己的双腿无法移动,毫无力气!
万俟鹤孝自然也发现了夏书蝶的异样,微微皱了皱眉。
“十香软骨散?不对,为什么只有双腿无力……”他喃喃自语着,扫了一眼地上各式各样的药剂,“不管是怎么回事,被下了药是肯定的了。”
夏书蝶发现自己的腿没法使用之后,先是微微一怔,进而瞪大了眼睛,讶异得动都动不了,身体微微颤抖着,大大的眼睛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
“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啊……”
她低声呢喃着,开始怨天尤人。
踩到黑蜘蛛,走了一下午,饿了一晚上,摔进满是污泥的溪水中,吃了掉在地上的烤鱼,甚至还有虫子掉在了我的脸上……
而现在……我的腿又动不了了……
屋漏更遭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所有的倒霉事情都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这不公平……凭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待我啊……
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了,用力地抱着胳膊,右手死死地扣住左臂上的缠臂金,大粒的泪珠,从泪汪汪的夏书蝶眼里夺眶盈出。发簪脱落掉地,原本盘成发髻的长发铺散开来,有些许天然卷的长发刮过脸颊,夹碎了泪珠,让她哭起来显得更是梨花带雨。
周围火焰还没被熄灭,夏书蝶又坐在原地嘤嘤哭泣起来,这让万俟鹤孝异常的烦躁。他皱紧了眉,不耐烦地看着她,“别哭了,先灭火!”
“可……可是我的腿……”积压在心底的委屈尽数爆发了出来,夏书蝶泣不成声地说道。
“你应该是被人下药了,不过这种情况一般不会持续太长时间的,三个时辰之内应该就可以恢复正常了。”万俟耐着性子解释道。
“可要是一直都好不了呢?!!”她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要是我的腿一直都好不了呢?要是毒素还会继续蔓延呢?要是我全身都动不了了呢?怎么办……怎么办啊……”
二人说话期间火势越来越大,藏在树洞里的松鼠慌忙地逃走,筑在树梢的鸟巢中不会飞的雏鸟在撕心裂肺地鸣叫着。
一条躲在草丛中的蛇也拼命地逃跑,只不过它的移动速度非常缓慢。这条蛇的前端和后端都有人的小腿粗,唯独蛇身中间,足足有人的大腿粗细,不知道是吞了什么东西。
火焰烧毁着草地与树木,一棵大树的树干被烧,整个树身变得摇摇欲坠,突然毫无征兆地轰然倒塌,笔直地砸向那只正在逃命的蛇。
“砰!!”
随着树木倒塌的巨响,那条蛇被砸的血肉模糊,原本鼓鼓囊囊的肚子也被砸破,肚内的东西也豁然开朗。那是指头般大小的数不清的小蛇,那些小蛇艰难地在地面上挣扎了几秒后便不再动弹。
这一幕被万俟鹤孝的余光瞄到,一颗心顿时被揪了起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几个场景如同走马灯般晃过脑海。
在万俟鹤孝的眼中,人是低劣的,肮脏丑陋,唯有保护后辈的长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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