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严很仁慈的没有当众读我们的分数,只说念到名字的同学上来拿自己的试卷。
虽然老严尽可能的表现出沉稳,但我们还是能从个别同学上去接试卷的时候,感受到他那深深的怨念。
“赵刚,拿卷子来!”
“你!上来!!”
“哎呀,啧啧啧,怎么考的你啊!”
“孙嘉!你要是把上课说话那点功夫放在学习上,也不会就考这么点分儿!”
当然,也有个别同学深受老严的赏识。
像是谁谁被叫到名字时,老严会给他一个激励的眼神。
又或是谁谁谁上去接卷子时,老严会咧开嘴夸赞他俩句,“很好很好,要保持住啊。”
特别是李峰,老严在念到他名字时声音充满了柔情,柔到都能掐出水来了。
“李峰啊,考得不错,你还有提高的空间,老师不相信你就这么点分数啊?要再接再厉。”
对于这一点我们并不感到意外,在小学时,李峰在语文这门学科上就有很深的造诣。
发完试卷,老严给我们十五分钟的时间查看自己的卷子,好让我们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张磊拿到卷子,第一眼不是看分数,而是看自己的作文。
“我晕,我写的课余活动是打篮球啊。”
“什么?”
我们把张磊的卷子拿过来看,他的作文确实写的是打篮球,且30分的作文题,老严只给了他10分。
秦海瞄了一眼,张磊这篇不得少于800字的作文被老严圈了不少个红圈。
以秦海在数学上的造诣一下子就算出来了,张磊的这篇作文至少有百分之四的错别字。
我猜想,老严扣的那20分,有18分是算在这些错别字上的。
张磊盯着自己的卷子,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他起先是猜不透,为什么他说错了作文内容,老严还会放过他。
后来是猜透了,又开始为自己担忧,老严之所以会放过他,估计是连老严也忘了他写的是什么了,但万一老严想起来了,他怎么能忍受自己犯了这种低级的错误呢,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老严就会来打击报复他了。
而另一位担心老严打击报复的就是李峰的同桌,那个小胖子,他就是那个写了打麻将三缺一的同学。
我们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周强的。
李峰与他,俩人在分数上都是一个极端。
李峰的作文分数是25分,估计是全班最高得分者。
而小胖子的分数是5分,不用估计都能想到是全班最低的,至少比张磊的还低。
在我们看来,小胖子的这五分是老严给他的辛苦分,在这篇不得少于800字的作文中,他愣是写了1600多个字,远远超出了题目的要求。
就连作文分数最高的李峰,也只写了801个字,想来小胖子在课余生活中一定没少打麻将。
张磊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内心很是纠结,一方面想庆幸自己不是最后一名,一方面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毕竟吃人家的嘴短,周强的那包方便面他也没少吃。
所以张磊只得违心的与我们一同劝周强,他的作文写得不好没关系,他的字数多,内容不符合积极向上的题材也不要紧,谁让他的字数多呢。
“好了,同学们,大家静一静,现在我叫到名字的同学收拾一下东西,把座位换一下。”
老严在看了第三次手表后发话了,说着还扫了我们一眼,以食指跟大拇指作为支点撑在讲桌上。
见我们被很好的威慑住不敢说话,他才拿起一张表格,看着表格开始指挥我们这次的调动。
老严这次调动把整个班的座位都打乱了,我哥跟张磊就被换到了靠窗的那个组里去。
周强去了中间那一组,在周转身之际,我可以看到他眼中闪烁着的委屈与不甘。
这份委屈我能理解为他好不容易跟我们这一片打好关系,换一组则意味着得又得从头再来。
而那份不甘,我想他是觉得自己亏了包老北京方便面。
不过后面老严反悔了,又让周强坐到李峰旁边,估计是想让李峰在学习生活上帮帮他,特别是在语文上。
老严在折腾了一番之后,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最后指了我这边。
“那个那个秦海,你跟前面的王洁换一下位子。”
跟王洁换位子?那不就跟我坐到一起了?
这下尴尬了。
虽说我跟秦海在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们这一伙子也经常在一块玩,但我跟秦海却不是很熟。
算起来我跟秦海说过的话,还没今天周强跟我说的话多。
就像班里总有那么几个跟你天天见面,却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话的同学一样。
没想到今天,我就要跟这样的同学做同桌了。
说到同桌,我记得在小学时老师让我写过一篇作文,叫我的同桌。
这个题目很操蛋,让人既期待又畏惧。
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你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小学时的我们就像是一张白纸,没有镶嵌上任何情绪,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没有妥协。
所以那时的我耿直的写道,我的同桌长得丑,学习不好,还不抄作业,背地里叫老师四眼田鸡,就是个大傻/逼。
我的作文交上去之后,我跟我的同桌就被老师叫到教室外头罚站了。
我罚站的理由是不文明用语,而我的同桌是不尊敬老师
我跟我的同桌后来怎么样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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