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高汉的原意,他告知李嗣业竭盘陀之事就是想避免安西军征伐勃律徒增伤亡,李嗣业也是如此想,但所托非人,事情坏在了程千里手上。
程千里奉命来到碎叶之后,把李嗣业的劝谏之意添油加醋地向夫蒙灵察说了,又诬陷高仙芝作为于阗镇守使不作为,不肯与田仁琬合征勃律,导致功败垂成。
夫蒙灵察早就接到过来自疏勒的塘报,对田仁琬兵败的始末一清二楚,加上与高仙芝父子私交不错,对高仙芝其人其事知之甚详,自然不会采信程千里的诬告。不过考虑正是用人之际便把程千里训斥一顿后留在军中,不与发还。
程千里得尝所愿,却也失去了后日与神雷营一起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李嗣业的劝谏却激起了夫蒙灵察的好胜之心。时值安西军休整完毕,夫蒙灵察急令大军还归疏勒,并同时上报朝廷,请征勃律。此请正合李隆基之意,当下颁发敇旨,召田仁琬入朝另有任用,擢夫蒙灵察为安西四镇节度使,命其总理出征事宜。
与此同时,田仁琬此时正领着残兵败将赶回龟兹,以期再集兵力收复勃律。任职安西节度使尚不足一年的田仁琬在途中接到了敇旨,在恼恨夫蒙灵察不经上官擅自请命的同时也不禁深感无奈,不得不草草把军政大权交付给夫蒙灵察入朝听调。
初掌安西的夫蒙灵察志得意满,立即亲率五千精锐继征勃律。
吐蕃人在得知唐兵退离竭盘陀后卷土重来,与竭盘陀在婆勒色河城展开了残酷的攻防战,历时三月有余。夫蒙灵察恰好赶上了这场战争,与竭盘陀军一起杀败了吐蕃,并衔尾追杀至坦驹岭。结果还是在冰川一带重蹈覆辙,损兵折将之后退回竭盘陀。
“不明战法,未用良将,附骨之蛆难除……”
盛唐国力鼎盛,边将立功心切,为边疆安稳计攻克勃律、扼制吐蕃也是必须的,这些高汉能都理解,但这种无谓的消耗却让高汉倍感无语。lt;gt;
围绕大唐西疆高汉曾安置了数着后手,包括力挺象雄、让巫夏逐步入主屈露多,以及与吐火罗王子祁斯极商定未来的互助守望之约,只不过这些后手尚需时日才能彰显功效,时机未到,不能轻动。
“时间,我需要时间啊。”
无人知道高汉的盛唐情切,也无人知道他的所思所想,一介白丁现在暂时也无力干涉这种军国大事,只能报以苦笑了之。
“算了,我还是找妹子去吧。”
心怀苦闷的高汉不再顾忌教众,打着杨和的旗号把石雅叫到了无人处密谈。
分别数载,中间多少事只在一望中,一对璧人难得独处痴痴凝视对方,一时竟相顾无言。佳人依旧温良恬静,但青涩尽去,眉眼间难掩风霜之色,让高汉看得好不心疼。
半晌,高汉率先开口问出了一直以来最大的疑问:“我知道玄女师傅故意气走你,暗中却命你寻访家慈的仇家,可你到蜀地为何不跟我说明?”
石雅眼睑低垂,轻声回道:“只因此事涉及到石国,我不确定与我石氏有何关联,我怕。”
“你怕石氏参与了我就不认你了么?”高汉心疼把石雅拥入怀中,“傻丫头,你是你,族人是族人,你应该相信你老公能够分清是非曲直。”
“嗯,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就是担心你不让我去,也担心阿公迁怒。”
石雅显然已经从玄女处得知了高汉的身世,也知道了他与高仙芝的关系。
“不过现在不担心了,因为我已经查明当年的事与石氏无关,是石国小王伊捺吐屯屈亲自带人与其他突厥部落的人假扮马贼深入安西对阿家进行的突袭。lt;gt;”
“果真与石国和突厥人有关!”高汉大恨,“那你可查出他们为何发动袭击?其他参与者都来自何方?”
“大致脉络业已查清。汉地知突厥不过数百年,北魏时被柔然迫迁于金山充为锻奴,后灭柔然而大兴成为汉地数百年之患。然其最早却发源于匈奴之北,或有匈奴血统,所以汉地也有人称之为匈奴别部,而他们参与袭击一事就是源自其于此。”
石雅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一本名册,高汉取过观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了许多人名。玄女当初只查出了部分参与势力,而石雅则查明所有参与袭击的具体人员,高汉很难想象这几年她在追查过程中都经历了怎样的艰辛。
“凡是与突厥有关的部落几乎都有参与!”高汉在心疼石雅之余越看心里越震怒。
“不知何时起,在突厥各部落中间便流传一则流言:每隔数百年便有神物出世,得之则兴,失之则亡,当年纵横四方之匈奴兴衰皆是因此。如今神物再次在安西现世,就是阿家手中之祭天金人。”
高汉听到这里不禁冷笑道:“好拙劣的流言。”
石雅沉痛地继续说道:“是很拙劣,此流言流传之初无人肯信,但不知何故各部众巫却深信不疑,据说他们还拿出若干古老破旧的兽皮文献进行了佐证,于是流言便不再是流言,成了天启的预言。各突厥部落都想得到金人以期称尊坐大,就连唐地有些门派也有人插手,但具体都有谁我未东行却不得而知。”
“唐地的人我已经知道了一些,剩下的让李唐去查了,大概都是与鬼隐门瓜葛的门派。”
谎言说的多、信的多了就成了真理,这个道理高汉明白,结合以前得到的消息甚至可以肯定地推断出流言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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