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析的押粮官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只能干瞪眼。车弩营是步兵,想追也追不上,那二百余骑骑兵都是专门配给车弩营的斥候,也宝贝的很,可不敢轻易出动给敌军添菜。
惊悚也是一种力量,尤其是当惊悚转为疯狂的时候,这种力量便疯狂的无人可挡。
一千劫后余惊、充满疯狂杀意的骑兵对上两千匆忙应战的步兵,结果可想而知。
“杀”
被两队骑兵在一次次交叉冲散、圈杀追猎之后,来援的两千越析兵再无一人存活。战场上尤有一些杀的两眼通红的星军在胡乱地挥舞着长刀空斩、咆哮着。
“打晕他们,带走!”
浴血一身的苛巴对各级主官吼到,数十骑抢上前去用刀背砸晕了那些发狂的士兵。这一刻无人不狰狞,但保有心智的还是大多数,发疯的大都是白蛮人,还有几个是霍氏族人。
诚节抹了一把血水,平复了一下向苛巴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一群新兵蛋子头经历这么大的厮杀一时心神失控而已,用高帅的话说,这叫战场综合症。”苛巴一边听着部下汇报战损情况,一边解释到。
诚节担忧道:“会不会出问题?”
“及时疏导不会出大问题,也要看他们自己能不能挺过去心里这道关。”苛巴冷漠地回了一句,指挥部队收敛尸体和武器,准备撤退。此战以骑对步、以快打慢,仍有数十伤亡,尤其是有些人是被陷入疯狂的自己人所伤,这让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挺不过去呢?”诚节追问到。
苛巴冷冷地瞅了他一眼,“吓破胆的人除了疯掉或者被开除出星军还能怎样?这是战争,而我们是星军,不需要懦夫。”
诚节沉默了,拨马而去,随着大队有序撤退。
同样一身血污的桌不二过来安慰道:“放心吧,凡是因为战斗被迫离队的人,高帅都会给一定的抚恤,根据他们的具体情况保障他们未来的生活。”
“嗯,这点高汉做的还不错。”悟了在旁边点头赞许到,他现在已经升为队长了。第二路星军正式成立后,高汉便让诚节这个未来的掌管人下到基层实习,作了一名火长,正归悟了管。
“多谢两位。”诚节笑了笑,心里好受了些,但他们并没看出诚节的心思。
前番劫营诚节只是负责接应,杀敌不多,而且是在黑夜中战斗,少了很多感观,严格意义上来说直到今天这场战斗才是他第一次正式上战场。
经历过面对面地砍杀,看着敌人、战友在自己面前一个个血溅三尺、扑尸倒下,天生富贵的诚节这才感觉到战争的残酷远非纸上谈兵那般惬意、意气风发。
更让他感到震动的是,发疯的白蛮人里有一半是自己的亲兵,跟他一起长大、平常跟他一起游猎山林的护卫,甚至在接敌时有一段时间,他也被满眼的血色刺激的曾失去了理智,脑中全是疯狂的杀意,现在回想起来不禁感到身上阵阵发寒。
“苦难使人成熟、成长。”诚节不由得想起了以前高汉在论及白蛮军和蛮军之间的差别时所说的话,“白蛮是家花,蛮军是野草,而战斗、战争就是暴风骤雨,只见花残少见草伤……”
这是高汉比较文雅一点的说法,用苛巴他们的话说,他们天生就是一无所有的贱命、烂命,但就是命硬。以前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尽办法生存,加入蛮军后高汉教给了他们更好地活下去的方法,也教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意义,所以这条命更硬了,从此也不再一无所有。
“星星之火,总要燎原。我们为自己战,我们为家园战!肩并肩、背靠背,我们在血与火中重生,在刀与箭中灿烂。星旗飘扬,星骑纵横,我们是星火,必将燎原……”
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铿锵有力的战歌,那是高汉为星军写的军歌。一人开唱应和四起,宏亮的歌声让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不到片刻队伍中因疯狂过的颓废和沉闷便为之一清。
“胜利者就要有胜利的样子,怎么能象多愁善感的怨妇一般?”
歌声中,苛巴脸上狰狞之色渐去,含笑瞅了身边的护卫一眼。这支名为《星火》的歌便是星军的正式军歌,唱这首歌是他的主意,起头者就是那名护卫,但苛巴的心里却对高汉各种提拔军心的手段敬服不已。
按高汉治军的要求,星军的人都要会唱歌,而且特意组织人编写好多军歌,吃饭要唱,训练要唱,战前要唱,战后也要唱。无他,军营生活苦闷,斗歌可以发泄精力、提振士气,这是被前世军队实践过的好方法。
骑兵队来到预定的汇合地点,却见高汉正在亲切地跟一个老者交谈,看老者的装束应该是越析本地部落的人。墨家四子则在远离此处的地方提审一个越析兵,还有一个被蒙住眼睛、堵住耳口绑在树上。
大军经战之后血腥过重,急需休整。苛巴命令各部就地休息,各级主官汇总战果、安抚兵丁。
做完这些后,见高汉没召他过去,苛巴向保卫高汉安全的几名新兵了解了一下。那老者是高汉在林中所遇的当地百姓,那两个越析兵则是越析车弩营的斥候,在苛巴他们转北后从车弩营向山口传讯时被高汉他们抓住了。
“等着挨骂吧。”那几个亲兵一脸坏笑地对苛巴说到,都是蛮军的老人儿,看在以往的交情上给苛巴提了个醒。
“我明白,早晚有这一遭。”苛巴会意地点点头,“就是不知道这通骂能骂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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