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汉不管他们各自心里在想什么,平静地说道“此番劫营之战果如实向阁罗凤通报,至于战功如何由皮罗阁定,你们不要想的太多。”
诚节和白蛮人都黯然了,白蛮虽属南诏一部,往日也极受诏民尊崇,但也正因如此才受南诏猜忌,所以在战功一事上,皮罗阁怕是不会过多奖励。
“我们到底是为谁而战?”众人心里升起了巨大的疑惑。
诚节清清嗓子开口道:“大雨突来,怕是敌粮所损有限,这战功暂时不想也罢。”
“不,粮食烧可能没烧多少,但烧掉了屯粮处的营帐,让这场大雨把敌粮浇了个通透,不经过晾晒或者其他方法处理粮食必霉,所以我断定至少可阻敌三五日之久,这才是战功所在,也是咱们的目的之一。”
高汉又打又拉的把诚节等人都听迷糊了,“这战功还可争得?”
“这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荣耀,该争当然得争,阁罗凤那小子可是答应过我阻敌三日便是首功,这等好事为何不要?皮罗阁再有私心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徇私,我也绝不会允许此类事发生在我的部队身上,这首功我争定了!”
众人轰然大笑,无不兴奋地望向高汉。军人有战必求有功,这是军人当得的荣耀,不功则伤军心士气。反之,愿为而且能为部下争功的主帅才会得到忠心的爱戴,所以此时协大胜之威的高汉在众人眼里无比可敬可爱。
“我让你们不要想太多,一是不要因胜而骄,不利于战。二是皮罗阁虽然一定不敢没我等之功,但我想那多为口头、纸面上的,实际封赏必不会太多,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对部下也要提前做好安抚。”
诚节等人长吁了一口气,“原来高帅担心在此,我等明了了,必会按高帅吩咐去做。其实有功无赏甚至无功无赏的局面我等早有预估,此次参战为练兵、展白蛮之风并一探南诏之心尔。若有寸功,日后回到归,族内另有嘉赏。”
高汉一愣,随即恍然,诚节他们这是向自己交底,也是交心了,换句话说直到现在自己才真正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白蛮所谋是部族之强,非为一战一利之得失,此大局观端地要得。”高汉由衷地赞了一句,“此谋出自何人?”
高汉能瞬间洞悉白蛮出兵的要义,让诚节等人惊诧不已,诚节欠身回道:“此是家母和巍山圣母强族之策,若不如此,只凭皮罗阁那三寸软舌还请不动白蛮军。”
“原来是诚节夫人和令师。”高汉了然,“强族之后又如何?以白蛮今时之力欲与南诏争锋否?”
诚节看了周围人一眼,高汉明白自己问到了白蛮机要,非是一股人可听,挥手让众人去处理战后事宜。待人都走了以后,诚节才缓缓开口。
“有唐以来,我白蛮与蒙舍诏皆向北进朝,但白蛮积弱不为唐喜,反而南诏深得圣心,愈发强势。家母深知其中利害,亦知蒙舍诏所图非只洱海,甚至在觊觎吐番和大唐之边。白蛮向汉、学汉已历千余载,家母上位主政后虽未起与蒙舍诏争强之心,也因部族之利虚以委蛇,但实不愿南疆脱离汉统……”
蒙舍诏以往在大唐与吐番之间摇摆不定,近来附唐,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老牌势力白蛮的影响。换句话说到这一代,皮罗阁在南疆以及周边复杂的政治背景下,尤其是在诚节夫人和巍山圣母的双重压力下不得不亲唐。
白蛮与蒙舍诏相融日久,族人深入南诏各个阶层,大政治上掌握了很大的话语权,两家现在几乎密不可分。所以统一洱海对白蛮亦是利大于害,所以才让诚节带兵出征助南诏夺洱海,一来得利,二来是要提振白蛮强族之心。
高汉听明白了几分,一个向汉,一个谋汉,说到底是出身白子国的白蛮与曾经被统治的乌蛮之间政见不同。但有一点相同,都想借汉生势。
“只可惜大唐不信任女流,白蛮也照蒙舍诏稍弱,大唐最终选择扶持更有进攻性的皮罗阁而不是诚节夫人,否则日后南疆之局必是另一番景象……”
高汉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听得诚节百感交集。
“朝唐无果,家母和师尊都曾有言:自强为强,只要我族长存,便可左右南疆之局,达不争为争之势。”
“好志向。”高汉脱口而赞,“为达此志,不知两位女主和诚节公子可有耐心和决心否?”
高汉全清楚了,那个吕季估计是诚节夫人和巍山圣母放在明面上吸引皮罗阁注意力的人,真正的执行人正是身份特殊的诚节。撇开注定成不了大气的吕季,高汉倒真起了帮扶诚节的心思。关键是高汉瞅他比阁罗凤顺眼,他的人品和才气都要略胜阁罗凤一筹,值得投资。
得高汉此问,诚节站起身来郑重地向高汉施了一礼,“诚节曾思,此志子孙相继,必有感于帝,遣力士、负重山。然,得见高帅后,诚节暗忖,感于帝莫如强于己。诚节诚请高帅,求授自强之法,或成志可望于有生。”
跟古人说话就是麻烦,高汉愣了好几愣才明白诚节是借用《愚公移山》一篇来明志,现在遇上自己了很有希望在他这一代便达成所愿,看他的样子是想诚心拜师学艺。
“这个么……”高汉挠了挠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保生死,不保结局,一切全看你自己。而且我要带你们转战南北,让你们在战斗中学习新战法,以十年为期为你白蛮打造一批真正的战场强者,但到时让你们回来多少由我视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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