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可没有面王奏事的权力,但鸠山不是一般人,是皮罗阁的义子,安排他在此门执守便是为了等高汉。
时间不大,伴随着一通沉闷的鼓点,城门大开,一个百人马队并成四排鱼贯而出。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前方人人头戴朱兜鍪、身穿红皮甲、背扣犀牛镶铜皮盾、左腰挂配鞘浪剑,右鞍挂乌木弓、手挚长柄铎鞘。可谓人若红云,马如白雪,气势与蛮军的彪悍另有不同。
“臭显摆什么?”高汉心里酸溜溜地想。
不提仪仗队的骑术和仪容,光说每人这样一套行头便是价值不菲、意义非凡,可不是一般人能置办办得起的,亦非王者不敢享有。至今为止,高汉只在赤德祖赞的帐下见过类似的仪仗,宾就女王和象雄王丹巴两个穷国王根本就不曾有过。
出城后那马队碎步走向左右分列两旁,当中八骑举八面紫青色饰以白色流苏的王旗,随即从旗阵之后闪出一位金盔金甲之人。
高汉眼睛一眯,那人可不正是皮罗阁。
“哈哈,你们可来了,未曾远迎还请见谅。”皮罗阁一边大笑一边纵马向前。
“我靠,这也太热情了吧。好歹他也是一方霸主,这种规格出迎,还有这种迎宾之语……诡异的很呐。”
高汉以为皮罗阁能派认识自己的吕季来迎就不错了,没想到皮罗阁会亲自出迎,而且还摆这么大排场,任谁都觉得不太正常。
心思电闪之间,高汉也跃马迎了上去,抱拳朗声回到:“竟得诏主亲迎,高某不胜惶恐。”
那皮罗阁一把抓住高汉的手臂笑道:“咱们之间不必拘礼,快随我入城便是。”
高汉翻了翻白眼儿,不拘虚礼你搞这么大排场?
“我身后的蛮军如何安置……”
皮罗阁只扫了一眼,便压下了略为惊异之色,随后大度地一摆手,“你的人就是我的人,自然一起入城。”
“呃。”高汉无语了,我的人可不是你的人。
但不容他分说,皮罗阁便拉着他与他并骑向城内走去。蛮军紧随其后,倒是那些出迎的新兵成了垫后的陪衬。
“这不对呀……”高汉感觉自己脑瓜子不太好使了,自己一介白丁而已,尽管在雪域跟他有过些“交情”,但这也不值得他这么热情吧?
皮罗阁的兴致似乎很高,入城之后不断向高汉介绍着城内的景观。相比名声在外的首府姚州,这河东城却比姚州更象汉地城镇,一应商铺、民居无不带有汉地特色。
“这赵川赕雄倨洱东,历来是各名门望族世居之地,归服蒙舍诏这几十年,我蒙氏更是竭力经营才有如此规模。”皮罗阁自豪地说。
这个不用他说高汉也知道,现在归属于杨敬领导的段氏的大本营便在这河东城里,城南的一片高大的屋舍便是。
收回目光,高汉看了看皮罗阁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这些年你们替大唐管理着这一片广袤的地域,是挺不容易的,没少操心吧?”
“……咳、咳……”皮罗阁好悬没被噎死。
高汉赶紧拍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诏主日理万机,千万注意身体,你现在可比我们在雪域时见老了。”
“你呀你,还是那么不规矩……”皮罗阁无奈地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悉知人在高位更是身不由己啊。”
你忽发感慨意有所指,这话有多少真实性尚在两说,我只当听你唱歌了。但是,我倒想守规矩来着,可你的作派让我心惊肉跳,要是都顺着你,我怕死不瞑目啊?
高汉心里一个劲地翻腾着,嘴上却把话岔开了。
“我的兵怎么安置?不能让他们睡大街吧?”
“你的兵?”皮罗阁重复了一下,“跟我的新兵一起入将军府便是了。”
将军府原是赵氏的祖宅,现在被皮罗阁征用了,连片的屋舍占了城中五分之一的地方,安置千八百人不成问题。
尽管皮罗阁有话,但蛮兵们等高汉首肯后才在高杰的带领下陆续归营,让皮罗阁在惊诧之余也对这支纪律部队很眼热。
高汉可不由着他在蛮军上打小心思,“那这些和尚、老道呢?”
“呃,你的交际还挺广的。”
“没办法,行走江湖就得多交朋友嘛。”
皮罗阁都气乐了,“你还真当自己是游侠、刀客了?将军府有的是客房,城中也有寺院、道观,怎么住随他们便。”
从吕季处,皮罗阁早就知道这些人明面上的身份了,但前方战事堪紧,他无心理会其他,故作不知地无视过去了。
无视不是轻视,这些僧道要在平时都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身为一诏之主的皮罗阁当然明白宗教在维护统治上的重要作用,只不过他们现在来的不是时候,目的也有待观察。该有的客套和尊重以及相应的待遇一样不能少,不过这都是安排别人做的,他可没功夫把时间浪费到这上面。
“那就住外面吧。”高汉点头到,永远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蓝子里,蛮兵和僧道分开,看似不妥,实际上在关键时刻也可以互为增援,至少能多些消息的来源和通道。
不过皮罗阁不理其他人,但背后却让高汉把薜幽栖留下了,搞得高汉更加迷糊。
入得将军府后,一切安排妥当,高汉要求见严正海。
皮罗阁苦笑着把严正海昨天大闹城门口的事迹学了一遍,“严御使半夜入城,然后跟我商谈了一夜,此时正在熟睡,不好打扰。”
“你们这老哥俩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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