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人们留下一地血腥,一众旁观者在震憾或毛骨悚然中目送他们离去、渐渐看不见了踪影。何应虚、张氲等自认为有道之人直到这时才长吐了一口气,瞅着高汉的眼神愈发不善起来。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听到何应虚略带寒意的质问,高汉头也没回,口气比他更冷。
“第一,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蠢货却在没查明敌情、也无组织无策略地盲目南下,才挑起了这么大的事端,我不过是在给你们擦屁股,你们却不但不感激还心存芥蒂,真不知道你们是所谓的‘有道’还是无心!?”
高汉这一骂把所有南下的僧道全骂了,气得何应虚头上青筋直蹦,“这是寒星针对你的,我们不过是替罪羊……”
“何应虚!”薜幽栖大怒,“这一路我一直跟在高汉身边,寒星所做所为我最清楚不过。这不是她与高汉的私斗,是一直要破坏唐诏之盟才行的手段,是你们愚蠢,才被人利用,跟高汉何干?此事我必会向上禀明,你还是自己思过去吧!”
“这……”何应虚想反驳,但看到薜幽栖一脸怒气,不由得把话憋回去了。
高汉暗中一笑,虽然不明白大唐宗正寺到底是用什么机制运行的,但看得出薜幽栖在的身份一定比何应虚高,否则他不会这么忍气吞声。
“现在南疆风云变幻,各种势力纠缠不清,你们的行为很可能影响到唐诏结盟,你还真得好好琢磨琢磨。”
偌大一顶政治帽子被高汉狠狠地扣了下来,何应虚的脸都青了。
扫了一眼其他唐人,高汉又开口道:“我要说的第二点是,这种事不能瞒,也瞒不住,必须处理的明明白白的,否则后患无穷。虽然南疆蛮部处理问题的方式在你们看来很野蛮,但这就是他们的风俗,入乡随俗的道理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阿弥陀佛,这种风俗还需予以改观才是,否则岂不是人间地狱……”有个跟无相站在一起、穿一样僧袍的中年汉地僧人不忍道。
高汉立即双手合什向此僧致敬:“大师说的极是,但此等蛮风已历几千年,非一朝一夕阳所能易之,得有人循序渐进地长期善加引导才行,不知大师以为然否?”
高汉一正经说话那就有套儿,熟知高汉特点的悟了一听就知道要糟。
那个接话的和尚闻言怔了一下,隐隐感觉不太对头,但高汉说的没错,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施主所说对极。”
“大师宝相庄严,一看就是有道高僧,我在南疆有块地盘,周围紧临众多蛮部,早想立座伽蓝,正需要象大师这样的高僧来主持,不知道行否?”
那和尚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一时冲动开口,却被高汉给绕上了,“诚善,然……”
和尚筹措着说词,想着怎么宛然谢绝高汉的邀请,可这高汉没让他“然”下去。
“然也?太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高汉大喜,一拍巴掌,“佛说我不地狱谁入地狱,以前高某尚有存疑,如今见大师如此,方知自己浅薄了。”
不等此僧辩解,高汉便向高杰和众蛮兵喊到:“咱们地盘上以后建一寺一观,寺就由大师主持,观由何应虚派人管理,一应所需你们要尽量予以满足。”
“诺!”
“马上收拾现场,回宗居。”
“诺!”
蛮兵们一哄声地应完,立即开始整理,高汉则扔下一群愣愣的人走开了。
“骂人,然后捧人、拉人,你怎么那么无耻呢?”悟了一边收拾一边直翻白眼儿,“你的地盘在哪呢,我咋不知道?还一寺一观,你也不怕他们打起来?”
那和尚更郁闷,我在涪州相忠寺挺好的,没答应你来南疆啊,哪有这么强行拉人的?再者,咱们很熟吗?以前也没有过交集,你连我的法号都不知道吧?
悉不知高汉此时心里得意着哩,又赚了一个人才。此僧就冲你能跟无相站的那么亲密,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僧人,不是放心你,我是放心无相啊。
无相拍拍那和尚,“无往师弟,如果你能在南疆广布佛法,必有大功德。”
“可……”无往有些为难,南疆的人土风情不比蜀地,宣佛之路必将困难重重,哪有在相忠寺静修佛法来的安心?
“师弟可是舍不得安逸?”无相目光如炬,“从今天的事情看来,南疆乃是佛法荒芜之地,也是有为之所在,如果师弟不愿来,那师兄我来吧。”
无往平日最敬佩这个不远万里来大唐求法的师兄,加上无相年数已大,无往可不愿意让他吃太多辛苦,闻言立即应道:“无往愿往。”
“这就好。”无相欣慰地点点头,“高汉此子虽然好逛人,行事狠辣,但心地纯善,颇有金刚之相,有他照应你大可放心……”
“成了。”高汉可一直在支着耳朵窃听着这边的动静,听到两人的谈话后不禁大喜,“闹了半天此僧就是无往啊,这可赚翻了。”
卓不二捅了捅兴奋的高汉,“先生不是一直讨厌僧道,怎么还愿意让他们与高杰一起做事?”
高汉白了卓不二一眼,“我讨厌的只是一部分死读经、偏用经的僧道,无论佛还是道在其处事为人的根本理论中各有可鉴之处。特别是在先期清理、教化蛮夷风俗上有大用,由正派的修行人进行引导可起事半功倍之效,你当大唐开国以来在宣扬佛道的事情上经常反复是为什么?”
卓不二眼中一亮,“是为了巩固统治吗?”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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