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停顿,也没有解释,一排排利箭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突然射向“手无寸铁”的阿叱力和他们的女信徒们。
伴着惨叫和女人尖利的呼号,殷红的鲜血在营前肆意喷溅、流淌。数十无知而鲜活的生命刚才还在为信仰叫喧,眨眼间便沦入这一小块人间炼狱,除了那些先知的人。
“他怎么敢这么做!?”山上的寒星顿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南疆的信仰很混乱,除了各部落传统信仰的本社鬼神外,最普遍的就是佛教,还有道教。而佛教密宗阿叱力派则是影响越来越大的一支。在幕后各势力的推动下,阿叱力在南疆得到了空前的发展,每个阿叱力僧那都是相当超然的存在。
上次用那个阿叱力僧娶亲闹事未遂,寒星以为是阿叱力僧露了破绽被发现才失败的,可这回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高汉竟然会公然对他们进行杀戮?甚至连营门都没让进,亲自眼都没看一眼就开杀,他不怕激起民愤?
寒星凌乱了,这与她的心理预期严重不符,也因为高汉没按常理出牌让她接下来的计划难以为继。
更重要的是,寒星不掌军,也不是本地人,只能利用各种资源借助本地的各种势力来给高汉不停地制造麻烦。如果让这五名千辛万苦才动员来的阿叱力战死在这里,寒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们背后的势力。
鬼牙轻声地安慰道:“这回失败,是我们对高汉心狠手辣的个性估计不足。此战死了那么多人,那些鬼主和阿叱力肯定不能善罢干休,以后不用我们联络他们也会主动找上高汉。”
“也许吧。”寒星眼瞅着山下的营盘不敢轻动,很有一种无力感。
“你怎么敢……”
大帐内的吕季此时也面如土灰地指着高汉直哆嗦,而高汉稳如泰山地端坐在自己的帅座上,微笑着,眉宇间却有狞色。
“我怎么敢对喧扬佛法的天竺僧人下手,对吗?忘记了告诉你,我是个无信者。所以他们在你眼里或许代表着虚无飘渺的功德,但在我眼里他们就是一群掠夺南疆信仰、财富、女人的域外强盗、垃圾!”
严正海似乎也不太习惯高汉这种暴力的作派,皱着眉头质疑到:“如果他们只是僧人和居士怎么办?这可有滥杀无辜的嫌疑。”
“看来宗教的影响力无处不在,以儒、道修身的严御使也有向佛向善之心。”高汉瞅了严正海一眼,“我们打的是南诏和大唐的旗号,立的是你们两家的威风,但我们只是佣兵,所以后果不在我的考范畴之内,那是你们应该操心的事儿。”
严正海和吕季面面相觑,怎么着?这位爷把啥坏事都干了,末了把恶名都推给咱们了?
“我只知道更远的西方有人一手经一手刀进行传教,但我没见过任何天竺僧人也有这种传统,两位自己看吧。”高汉向营外扬了扬下巴。
不用多说什么了,营外人的反应回答了两人所有的疑问。在箭矢射出的一瞬,五个阿叱力僧立即抛弃了自己的信徒,第一时间抓起身边的信徒挡在了前面,以致于所有看到他们举动的信徒们全部都是在惊愕中丧失了最后的意识。
“把女人当成压榨的对象、修行的炉鼎,最后就是殉道的替身,这就是你们心目中的阿叱力?真不知道你们这两个在我的士兵们正在全心全意地保护下的‘大人物’、是以什么标准和立场来判断战场上的一切的。”
罪恶的始作蛹者故然可恨,但已知或者未知而盲目追随的人更加不可理喻。
“作为一支军队的统帅,我不是杀人疯魔,但绝不允许任何阴谋诡计和任何廉价的怜悯伤害到我的士兵,尤其当执行者还是那些一眼就可以看穿的蠢人时。这是你们盛情邀请我们来参与的战争,战前战后或许我会跟们商量、协调,但战场上就得由我和我的兵作主。”
在高汉冷冷的嘲讽中,严正海和吕季乖乖地闭上了嘴。
“射!”
随着第二轮的箭雨降临,阿叱僧们从宽大的僧袍内拽出了天竺特色弯刀,一面拔箭一面迅速撤退。
雷万春并没有打开营门进行追击,这低劣的诱敌之计骗不到他。他的任务就是守住营盘不失,其他的自有其他人去做。
就在阿叱力僧退到射程之外准备叫嚣时,异变再次陡生。两边陡峭的山上象下饺子一样,纷纷有人惨叫着向下跌落或者慌不择路地下跳。
埋伏的人被发现了,而且被驱赶到了这边。伴随着失足者的是两厢密集的箭雨。
由于生存环境所致,蛮人自小便擅长山林作战。但同一个地域的人作士兵与作猎人之间有着本质区别,何况蛮兵们是经过丛林特种训练的蛮人,这场伏击与反伏击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最终结果。
要是没有这点底气,高汉才不会傻到大摇大摆地钓鬼玩,只可惜,要钓的鬼好象没上当。
三百多个被寒星寄予厚望的蛮兵,大丛林中便被悄然射杀了一部分,剩余的则被赶到这里被逼着跳到谷地里挤成一团。
前面是军营,后路是被人截断的隘口,左右则是陡壁,尚有战斗力的不过二百都成了瓮中之鳖。
“要不要劝降?”严正海沉声建议到。
“一切由高杰作主,你们二人就在这里安坐吧。”
高汉提起两张硬弓走到了帐外,营后的山林里有些异样,南霁云和薜幽栖正领着十余蛮兵严阵以待。
“刚才那么乱你也忍着没对我们的辎重动手,是被吓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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