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姚州都督府,高汉一行受到吕季的“热烈欢迎”。当然,这欢迎不是宴请,而是一顿怨气冲天的数落。
“我是不是让你保护我的?我出没钱、出没出人?可你到哪去了?害得我成天提心吊胆的,你看看我这满嘴的大泡……噎——”
没等吕季把话说完,高汉一把就把吕季的大脖领子给揪住了,不容他分说,拽起来就往外走,把吕季勒的好悬没背过气去。
来到校场,高汉把吕季狠狠地一抛,扔到了那些蛮兵面前。
那些蛮兵许久没见到高汉本来还挺惊喜,但他竟然敢如此对待吕季,曾经身为吕季家奴的他们全愣住了。雇佣说好听的是花钱请人,说不好听的就是被奴役了,所以高汉的这种行为在南疆这个尚处在奴隶社会的地域是不可想象的,一个弄不好就得灭门。
“当着我的兵,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高汉有如恶鬼一样对吕季喝到,吕季都吓傻了,不得不按高汉说的作,只不过这声调低了许多,再无一丝厉色。
“大家听明白了吧?这位老爷是让咱们来保护他。”
没错啊,蛮兵们互相瞅了瞅。
“但是,有一点他搞糊涂了。人是他给我的,也就是你们现在是属于我的,你们是我的兵,不再是谁的奴隶。之所以保护他是他出钱雇佣了咱们,咱们跟他之间是买卖关系而不是特么的什么主仆关系!他也没有权利跟咱们,尤其是我吆五喝六的装大尾巴狼!”
“嗡”地一下,所有蛮兵全炸营了,其他一切的一切全特么是瞎扯,只有那一句最重要:我你们的兵,不再是谁的奴隶!
“高帅,我们不再是谁的奴隶了?”
“从接收你们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把你们当成是我的奴隶,而是我的兵!”
高汉早有准备,今天只不过是借着吕季的责难开始发挥了。奴隶兵和私兵从根本上就是两个概念,想让这些蛮兵真正认同自己,并为我所用,有些东西必须得舍弃,比如说契约。
“你们在给我当兵以前可曾领过军饷?”
领过吗?没有,吕季除了管饱之外没有其他东西满足蛮兵们的需求,在他看来,猛虎得饿着才有最大的杀伤力,这也是南疆蓄养死士的惯用做法。
“我不但给了你们军饷,而且,也从来没想过用奴隶契约来威胁你们的家人、部落。为了证明我的诚意,今天我就当着你们的面把所有奴隶契约烧了!祝震,把契约都给他们看看。”
祝震应声上前,把一直在他那里保管的契约分给蛮兵们看。
这一张白纸黑字就是决定这些蛮兵们命运的东西,每个人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不跟吕季签定了这一纸卖身契,从此家人和部族的命运全部被捆绑在了吕氏的战车上。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字,但那鲜红的手印每个人都深深地记在脑海里了,一时不敢忘记。
确认无误,每个蛮兵都是乖乖地把契约还给了祝震,有高汉在前,没人敢轻易毁掉。队伍里不时传出悲伤的哭泣声,蛮人不哭,只要战斗,然而这契约上附载太多伤心事,由不得情绪不激动。
“烧!”
在三百蛮兵和两百多唐兵的注视下,所有契约全化成了灰烬,青烟袅袅,也让所有蛮兵屈辱的过往真正成了无可查证的历史。
“高帅、高帅……”
所有蛮兵热泪盈眶地高声呼叫着高汉,这一刻起才算真正把高汉当成了自己可以终生追随的统帅。
“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妥?”卓不二趴在高汉耳边小声提醒到。
“没什么不妥,你先生我天生就是一个平实的人,最讲公正的人,见不得谁奴役谁,更不可能奴役别人。记住,我还是墨者,兼爱、尚同是我墨者的本分。”
卓不二听过这话有多少感触不知道,反正是新加入高汉阵营的几个小墨者现在对高汉崇拜的是无以复加:墨者兼爱无差等,巨子用行动证明这个祖训,真是我等楷模呀……
“哥虽然有那么一点小自私,但让我当主人这事儿一时半会还真不适应,大概是原世的平等观念给闹的吧……”
这是高汉的心语,自打来到这世界以来,高汉就从来没感觉过自己真正属于这里,也经常把本就不同的时空搞混,这时差倒的一直都有点乱。
对高汉所为最感激的是蛮兵们,那是感激的五体投地,甚至有人生起了帮高汉拉队伍的念头,只不过现在不好说。
最赞赏高汉的是严正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高义士不亏有义士之名,此番义举大利于我大唐王化蛮夷之策!”
情绪有些激动的严正海让高汉一直以来的作派把自己也搞糊涂了,高汉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大唐之臣,虽然作的都是有宜于大唐的事儿。
当然,最恨高汉的是吕季,“你私放官奴可是大罪,究竟想要干什么?”
只这一句,让全场激越的气氛立时为之一凝。吕季蓄养时就留了一个心眼,以南诏之名收留蛮人化为已用,现在正好用此来打击高汉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威信。
“哈哈……”高汉放声大笑,“严御使,你说是大唐律法大还是南诏律法大?”
“南诏是我大唐一偏隅,自然是我大唐律法大过南诏律法了。”
“那我在御使面前破除这无理契约,大唐可承认否?”
“承认,自然有效,此事我将写入州志,永久留存。”
“轰”地一下,蛮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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