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城里出了件怪事,一户人家刚办完婚礼,转天早上新郎却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休书说是不满意新娘的长相。
“还有这样的,他逃婚了那新娘子可咋活呀,这不害人吗?”
普通百姓最善良,纷纷谴责这种极不道德的行为。经媒婆验证没破过身的新娘子哭的死去活来,按意按唐律的规定与公爹对薄公堂。
才当上一夜公爹的王老汉还没从春梦中醒过来,就被这个晴天霹雳给雷蒙了。为了不摊官司,给娘俩在彩礼之外又赔付了三倍的钱物,才在里正的调节下草草了事。
太丢人了,益州城算是呆不下去了,娘俩决定立刻走人,从此再不见踪影。
此事只是一时之热议,生活该继续还得继续。有读书人要去游学,贩夫走卒得为生计奔波,和尚、道士要为了信仰云游四方……
总之,平淡的生活中,每天有各种各样的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离开、回来,只不过近期在大家不经意间没发现回不来了的人有点多。回不来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有一种是不为人知的彻底消失,同样不为人知的是,在这些人里有一群拥有共同称谓的人——鬼子。
或许有漏网之鱼逃脱了这场不知从何而来的大清洗,但是凡逃往青城山的无一例外全被最外围的两道大网给捕捉到了。所以青城山的某人或者某些并不知晓这些变故,所以一付智珠在握的寒星依然赖在常道观不走,耐心地等待着飞赴寺的和尚们打上门去。
这两天高汉也很清闲,事实已经基本清楚了,追凶的时候确实是只有犬养一个人看到了凶手往山上逃去,而且那蜡烛也是犬养交给小沙弥换上的。
人证物证俱在,内心充满愤怒的知情人们装作毫无所知地该干啥干啥,只等章仇的到来,然后收网。
闲来无事,高汉和悟了就守在慧果的院子里“查案”。开斋的时辰,让院外把守的僧人送来些斋饭,高汉和悟了边吃边聊。
“我说小和尚……”
“住嘴,受够了你了。”悟了不乐意了,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你没看见我穿的是素衣吗?我不是和尚,所以请你以后别叫我小和尚,我当不起。”
“咳、咳……”
高汉一口素粥没咽完好悬没呛死,回想起跟他相遇的过程,悟了没叫过施主、没自称过贫僧、头上短发也没受过戒……就象他说的,按唐制,和尚基本穿缁衣也就是黑色的僧服,穿白色素衣都是俗人。
“我靠,你是俗人!那你怎么管善无畏大师叫师父?无相管你叫师叔?”
提到这事儿悟了有些伤心,“我是师父收养的孤儿,师父是出家人,我不叫师父叫什么?无相入唐时,曾在我师父的记名弟子悟净处学习过佛法,当然得叫我师叔了。”
“那咱俩相遇时你怎么不澄清?整的跟苦行僧似的,谁能不误会?”
“我乐意行不行?再说是在那种误会下相遇的,我凭什么要跟你澄清?”悟了抢白道:“我自幼就想加入佛门,也习惯了这身装束。可我师父说我尘缘未尽,什么时候在尘世中参悟透了,什么时候让我归依佛门。所以给我取名悟了,也就是醒悟、了却尘缘的意思。”
“善无畏大师挺老了吧?他能等到你了却尘缘的那一天?托辞,绝对是托辞,肯定还有其他原因让他做出了这个决定。”
悟了有些郁闷道:“开头我也这么想,别说我不知道上哪去了却尘缘,就说这要醒悟什么我也不知道啊。可后来听我师父说引我入佛门的人不是他,也无须由他给我剃度,自有人引我一寻佛缘。”
“这些高人说话都是这样儿,说话玄而又玄的,自己想开点吧。”高汉感同身受地劝解道:“那你师父说没说那人长得什么样,有什么特点吗?要不然这茫茫人海的你上哪找去?”
悟了指了指高汉,“你就是了。”
“啥?”高汉睁大了眼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咱不带这么开玩笑的,我可不信佛,而且你不是说我有魔相,是个恶人吗?”
“没错,但我师父说度我之人必备三个条件:一是我应在青城山得遇此人,这点已经不用说了。二是身具魔相却很有佛缘,相遇之初我便有所感觉,一直缠着你、气你,一来我想确认你是不是度我之人,二来是想观察你的为人。”“我擦,没想到你人不大心眼还不少。”高汉有些生气地瞪了悟了一眼,“那我要真作恶你咋办?”
悟了摸摸脑袋,“如果你真是个恶人,我便阻止你,还跟着你替你消除魔障。如果是好人,那算我捡着。”
想象着屁股后面跟着一个唐僧似的人物,整天对自己唠唠叨叨的情景,高汉不禁一阵恶寒,“你算捡着了,我是个顶好的人。”
悟了没理会高汉的自吹自擂,继续说道:“到这里后你拿出了他摩诃衍那的信物,又能热情地帮助飞赴寺,所以我就觉得很可能是你了,要不然我会跟你一起办差儿?”
悟了的表情很严肃,高汉看得出度他的人和这事儿对他很重要。
“谢谢你的高看,但青城山这么大,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不一定会是我呀。”
“那我再问你一事,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悟了有些紧张地盯着高汉,“你会不会去西域?”
“这事儿太特么玄了!你怎么会这么问?”高汉倍感讶异,“会不会去西域?我的家,我的亲人们都在那里,或者即将都去西域,你说我能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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