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下惊疑发愣的皇甫惟明,高汉去往议事厅。
章仇兼琼此人虽贪财好官,但行事相当果断,答应了高汉的事办的很痛快,派学、互市以地方政令的形式通知了东女和联盟,三百仪仗也全派到了汪子华处,以涨其男方声势。
高汉回来时一群内部人正在热烈讨论大唐的贺礼,允凤不在,在帮汪子华处理新婚事宜。
三百仪仗健儿是党项后裔,将来极可能回归党项。为此,拓跋忠很是兴奋,那大嗓门笑的房梁直颤:“哈哈,没想到大唐肯这么下血本,谈判未果便应了这些优惠,这下咱们的回旋余地又大了。”
他的话引起了其他各部的共鸣,哄然而笑,言语中颇有轻唐之意。
高汉脸色一沉就要说话,却听墨志子和宾就两人同时冷哼出声。
宾就欠身对墨志子说道:“还请墨老说一下吧,要不然这帮莽夫还真以为咱们高枕无忧、可以坐享其成了。”
话虽客气,但语意中充满了对一众首领的鄙视,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墨志子指着高汉缓缓地说道:“大唐的贺礼是很特别,但私人因素远大于官方意愿,此当为这小子之功,非是大唐示弱,不信你们问问他。”
众人瞅向高汉,高汉一点头,“明面是与吐蕃攀比还给咱们壮了门面,但实质上不过是我报了点小仇,压榨章仇兼琼个人所得,切不可当大唐朝庭所赐。”
众人闻言再无笑意,墨志子又开口道:“大唐眼下就如这次意外的婚礼,不过是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一时紧张而已,其国力仍就雄厚无匹。这场纷乱早晚会安然过去,如果我们在这期间太过无理,等大唐缓过劲来,我等恐怕再无风光可言。”
宾就冷冷接道:“在大唐和吐蕃两强之间,我们就象夹在两片磨盘中间的粟粒,稍有不慎,如当初的吐谷浑一般随时会被碾的粉身碎骨,真不知道你们乐在哪里!”
拓跋忠拍案而起,怒道:“如果唐庭真敢那样对我们,大不了再归附吐蕃跟大唐反目罢了,咱们的刀箭锋利,咱们的战士骁勇无敌,还怕他们不成?”
这种事在坐的以前并不是没干过,拓跋忠的表态可说到他们的心里去了,站起来叫嚷着纷纷附和。
宾就凤眼一瞪,单冲拓跋忠喝道:“有勇无谋,匹夫何其愚蠢!这两年咱们虽说与吐蕃争战不断,但新政亨通,各族各部的黎民百姓无不向往安居乐业,再行反复,你让子民们如何自处?还要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你问问哪个子民愿意?”
听到这里,墨志子不由得看了一眼高汉,所谓联盟新政就是从飞凤的国策借鉴而来的,很具向心力和凝聚力,使联盟短时间内实力大涨,得以与吐蕃周旋许久。但也正是这种新政,极大地提升了民意,让联盟各部在处理军政时不得不顾及民意。
“你小子这学说还真是使民者乐、官者愁,早就憋着坏呢吧?”墨志子以眼神向高汉发出了疑问。
高汉一乐,挑挑眉毛,也以眼神回道:“这不正是墨者初衷?”
不提两人眉来眼去地隔交流思想,单说拓跋忠站在当中犹自不服,还要顶嘴,却听宾就冷冰冰地又说出一番话。
“皮逻阁上回来时便是想让东女助他出兵平复诏地,为子民安乐计,我没答应。前段他又派人来使,我尚在犹豫。如果你等还是这般固执,干脆我就应了他。反正早晚免不了被灭,不如我趁现在就去与他相合,相信他必不薄待东女。诏地好山好水比这物贫人稀的雪域好上不知多少倍,适合长久宜居。”
宾就大发雌威,一石击起千层浪,众人立时哗然,纷纷起来劝阻。东女现在是联盟的翘首,宾就要走那可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东女国必大半相随。真要那样,联盟立时就得散伙,被吐蕃或者大唐逐一吞没,这可万万使不得!
死忠于宾就的拓跋忠则有另一层担心:好不容易得偿所愿混成金聚了,要是因为意见相左,人家带着子民远走他乡去会老情人,自己岂不是鸡飞蛋打、人财两空?
想到此处,拓跋忠闷声不语坐了回去。
宾就不理他人只对拓跋忠继续开火:“能不能想通?想不通就回党项接着想吧,反正这段时间我忙的很也没时间开导你。”
这下好,言外之意是要开撵,连家也不让回了。
拓跋忠脸色难看地瞅了瞅宾就的肚子,那里有个三个月大的小生命在成长。他和宾就年尽四十,可谓中年得子,妻儿之情让人如何割舍?
“不用回去,我想得通。”公私两下相压,想不通也得相通。
拓跋忠闷了半天整出这么一句来,顿时让和稀泥的众人平静了下来。人家可是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况且东女和党项同为联盟两大支柱,这两家定了的事儿基本也会得到飞凤国的全力支持。
三方一致,剩下的白兰和孙波诸部还想咋地?拓跋忠这个大炮筒子哑了,白兰度和止-东庭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的眼神里都有深深的无奈。
“对唐谈判事宜我等皆当以联盟大局和民意为重,就请宾就女王定夺吧。”
至此,宾就和墨志子都暗中长出了一口气。前段对大唐谈判一事,各部意见并不统一,甚至还有人主张跟随吐蕃攻唐的。今天两人是借题发挥,就着贺礼一事一举搞定了联盟内部,只不过拓跋忠比较可怜,不幸地成了引发冲突的导火索。
在拓跋忠眼里,宾就虽年近四十,但美韵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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