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完,苏小鲤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忸怩羞赧地垂下头来,怯生生地唤了一声:
“敖大哥……”
这边声话音刚落,人已经转身返回出租屋里将客厅饭桌上的宽口浅量鱼缸收了起来,藏个密实;苏小鲤又抓紧着将客厅沙发的靠垫拾掇整齐,至于倒热茶、取零食、小菜之类礼貌之举更是不在话下了。
这一幕把敖欢欢震得愣在门口死活不敢走进去,轻声感叹一句:
“我认识你十辈子了,你还没给我倒过热茶取过零食……”
站在她身边的造化星君静默不语,对于如此殷勤相待的苏小鲤仿佛是理所当然地一般。这位上界真仙虽是换了一身现代的白衬衫、牛仔裤,却丝毫无损他不染尘俗的玉骨仙姿,两手习惯性地一抖袍袖,昂首挺胸、颇有节奏感地一步一步走进出租屋。
他与敖欢欢站在一块当真是一雅一俗,一个风姿卓然意态飘逸,一个贪嗔懒惰遍尝人间烟火,别说这二位是兄妹,即便是说这两人相互认识恐怕也让人难以置信。
造化星君以平常信步闲庭的速度由门口踱至客厅,敖欢欢在一旁悄声提醒:
“大人,这凡间的时间过得快,你这样走得太慢了,要是凡间的人都按照你步子的速度走,这社会发展起码得倒退一百年啊。”
造化星君冷艳高贵地哼了一声,又慢慢地踱了大概两分钟,才终于在苏小鲤热切的目光之中落座。
苏小鲤捧着热茶,温柔地轻声说道:“大哥喝点茶水吧,小心烫。”
造化星君并不接过茶杯,只神色冷淡地说道:
“本君有事需借此处暂住一段时日,尔等二人一切照旧即可,不必为本君之事而刻意迁就。”
“大……哥。”敖欢欢说这么一句话差点还咬着了舌头,要是她现在手上有镜子过目一照必定能发现凡人为便秘所困扰的表情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脸上。
那边厢苏小鲤倒是比她自然得多,将低眉顺目的神态表现的非常到位,将贤良淑德的品德属性发挥得淋漓尽致,一口一声大哥叫得顺口无比简直比亲哥还亲。
“大哥不必客气,将这儿当家里住着就好。哎,其实要是你喜欢清静独立的话,我也可以在隔壁楼层另外再给你租个套间。平时我跟欢欢两个人住,随意惯了,还真怕打扰大哥您的作息。”
造化星君意味深长地瞥了敖欢欢一眼,眼神里面颇有几分调侃地意味:
“我只借住一段时日,一切从简即可。”
敖欢欢苦笑两声:“大哥,我们这里只有一间房,一张床。”
“哦,那你平时睡在哪里?”
客厅三人之间蓦地陷入了沉默,而后只见一团白色的身影先是在地上立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它十分自觉地将前两爪高高地压在半人高矮的鱼缸壁上,延展出整具修长的猫身,摇了摇肚皮,伸了个舒服的懒腰,便又盘作一团,伏在地方再续旧梦。
造化星君薄唇轻勾,眼中却无笑意:“聚东海千里而凝于方寸之地,弃肉/身皮相以附会碧波灵海,老龙王果真好手段。”
这么一句文绉绉的话听得敖欢欢头皮发麻:“大哥莫非要陪我躺进缸里面吗?”
造化星君一扬手,他本来是想潇洒拂袖,可惜凡间袖子贴身而裁,许多习惯无法施展令这位上界真仙甚是失落。
他冷着脸,说道:“本君自有去处,二位不必忧心。”
苏小鲤对于这位所谓敖大哥的来访简直是如临大敌,恨不得将自己最贤惠最温柔最完美的一面表露出来,然而因为这位敖大哥的许多怪异行止实在是改不过来,导致二人在日常沟通之中存在令人堪忧的壕沟。
苏小鲤低声地问道:“欢欢,欢欢,你哥该不会是大官吧……”
“呵呵、呵呵……”敖欢欢背脊隐有薄汗,她猛然想起造化星君那坑爹的官职:“官位不高,但权力大……”
苏小鲤点头称是:“难怪啊,我说句实话你别不高兴,我看他走路的姿势忒像现在的政/府/领/导。”
“呵呵……”
苏小鲤继续问:“欢欢,我也不是吝啬舍不得房子啦,你大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肯定欢迎的啊,但我跟你还没处够一年呢……你说,你大哥来这儿,是为了啥么?”
敖欢欢脸上皆是便秘难忍的神态,却还是要撑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秘之色:
“其实,其实我哥肩负着一项伟大的事业。”
“一曲忠诚的赞歌吗?”苏小鲤猛地想起网络流行的某个小吃的梗。
“不,比这个更沉重,更具有历史意义。”
“那是什么?”
“……防火防盗防基/佬。”
“……”
那一刻,苏小鲤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敖欢欢从你家里出来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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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造化星君大人再三强调过、让出租屋的二位不用管他,他晚上自有歇息之处,但因为敖欢欢实在是太好奇星君大人能歇在何处,故而她每天晚上干脆不睡了,干瞪着滴溜溜的大鱼眼默默凝视着在客厅打坐修行的造化。
数日后的深夜,大概是因为造化星君要静修功法,不得已只好召出东海龙王的红贝。
一见此物,敖欢欢如逢多年故交,兴奋得跃出水面、就地化成人形;造化星君看着她激动至此,心里隐隐觉得这东海红贝来历不凡。
敖欢欢指着地上的红贝,再也忍耐不住笑出声来:“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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