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寒下了山,望望天空,此时已是黄昏。在通往大石村的路上,他徒步而行。平身经历脑海中闪过,一丝丝领悟自心间流转,这时他的修为再也压制不住,有如狂涛巨浪般冲开桎梏。
神海之内,道宫之上,一条条大道纹理正在形成,道则正在显化开来,法相凝聚成实。
法相之境,本就是道则显化之境,秋若寒的道则是无名无数年的玄功所化,深厚无比,只见一道道既简单又复杂的道纹闪现,刻印在道宫之上。
此刻,他的修为已是法相巅峰之境,法相之境的下一个境界,便是融天。法相是道则的显化,而融天便是将道则融于己身。秋若寒此时半数道则已经刻在道宫,虽然没有入融天之境,可是一般融天之境早已不是他的对手。
加上《大衍周天道》与《寂灭神诀》的强大,让他早就修出神识,虽然未有成缕。可是他神识之强大,也早已不下于洞虚之境。
秋若寒走近村头,望着前面的青石街道怔怔出神,九年前的那天傍晚。夕阳西垂,他莫名其妙的来到南荒,然后便来到大石村,那是他才十一岁,一身衣衫破烂不堪,且是带伤而行,无比狼狈。
今日,此时此刻,他已经二十岁了,依然是夕阳西下,落日黄昏之时来到了大石村。他依然是带伤而行,只是此刻的他,比起当年可谓是天壤之别。个头高出不少,两肩微宽,体型稍瘦,相貌依然平凡,却自有一股不凡之气。
秋若寒叹了一口气,随后便迈开步子,向前面走去,撤了当初布下的瞒天大阵。至此,大石村再次出现在世人的眼里。
他暗自唏嘘,看来此阵起到的作用的确不小,能瞒过这么多修为高绝之辈这么长的时间。他不知道的是:若无那邋遢老者坐镇,此阵早已化作虚无。
再者五年的时间,若不是有人以大手段帮助,恐怕于乌蒙山区停留了五年的那些强者也是照样能够发现。
此时已是晚饭之时,各家吹烟袅袅,不多时平常的家常饭菜便上了饭桌,家家户户欢笑声传出。
秋若寒明悟了很多,他很享受这样的氛围,不多时他便来到张伯家门前,往昔的一幕幕从他的脑海里浮现,他露出了会意的笑容。伸出右手轻轻敲动木门,这时里面传来张婶的声音道:“谁啊?”
她放下饭碗,打开门一看,便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年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随后开口叫道:“张婶。”
张婶瞧了半天也没认出他是谁,便回到道:“小伙子你是?”
秋若寒看了看自己,此时他的容貌已经变换,别说是张婶,就是那些强者也看不出他的原来相貌,他暗道:“自己真是糊涂,随后变回原来的相貌。”
张婶感觉这有些不真实,可是这变了的这一张面孔非常熟悉,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张伯这时也来到门边,张伯比起五年前,头发已经花白了不少,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他佝偻着身子,认真的看着秋若寒,像是在想些什么。
秋若寒微微一笑道:“张伯、张婶,你们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寒子。”
张伯那干瘪的脸上在这时露出欣喜的笑容,声音有些发颤道:“你是寒子,你真是寒子?”
“五年了,我们都以为你走了,不会回来了。”此时张婶也是流着泪说道。
秋若寒此时感觉无比温暖,这世间原来还有二老惦记着他,多年前与张伯干活的一幕幕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他蹲下身子,任由二老抚摸着他的头,此刻他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张伯和张婶没有子嗣,秋若寒来到张伯家,一住就是四年,二老便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一般,而秋若寒五岁便失去双亲,成了乞丐。后来被秋棠清带到秋水山庄,没有一年秋水山庄便覆灭,他为了报仇,天天都在追查仇人,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过,时常血染衣衫。来到张伯家后,他才真正的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同时他也把张伯当做双亲来看待,离别多年,此刻的相逢怎能不让人潸然泪下?
“好了,别顾着高兴了,来,寒子坐下。我给你拿一副碗筷,肯定饿坏了吧?”张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破涕笑道。
张伯也道:“对!对!对!来,寒子,快来尝尝你张婶亲手做的咸菜、还有这些猪肉,也是她亲手腌制的,五年多没吃了。尝尝看味道和以前如何?”
他们不知道秋若寒修炼至今,已经能够辟谷不食。秋若寒点了点头,夹了一片咸猪肉往嘴里细嚼慢吞。他的鼻子有点发酸,眼圈微红,他强忍住没有哭出来。
张婶还是老了,她的手脚没有以前那么灵活、记忆也没那么好了。这腌肉显然是盐放得太少了,根本没什么味道。若不是刚腌制不久,怕是都要开始腐烂了,可是二老依然津津有味的吃着。他们年纪大了,味觉渐渐衰退,已感觉不出来。
秋若寒吃了很多,二老看着秋若寒吃的香甜的样子,都露出欣喜的笑容,张伯道:“你张婶的手艺还没有倒退吧?”秋若寒连连点头,随后道:“张婶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怎么会倒退?”
张婶听着秋若寒的话,干枯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随后便叹了口气道:“唉,我们还是老了,有时候这手脚都不太灵活了。”
张伯却哈哈笑道:“老婆子,我感觉我依然壮实,不差他们这些年轻人。”显然张伯并不服老,只是他站起身来,身子却怎么也挺不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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