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温度,又小心翼翼地递到阮蓁嘴边,亲自喂她喝。
她哪里会伺候人,水没喂到嘴里就先洒了一半,眼看着猩红锦被洇湿了大片,拂冬忙要上前,被一旁的念夏扯住,拉着她耳语了几句,拂冬转头瞧着常乐公主笨拙的模样,低头轻笑。
原来今晨刘氏特特儿地吩咐过,若是常乐公主来了,无论她如何给阮蓁赔罪,只要不太失分寸,她们都不要拦着——常乐公主心里的那点子愧疚需得发出来才是,否则时日久了,恐怕于她和阮蓁的友谊有损。
喝了水,阮蓁嗓里舒服许多,咳了一声,问常乐公主:“你偷溜出宫,皇帝舅舅罚你了吗?”
当然没有!父皇最疼她,怎么舍得罚她?常乐公主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那你为何不来看我?”阮蓁不解地歪了歪头,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道:“足足十日了,你都没有来看我,你不来,没有人陪我说话,也没人陪我玩儿……”
她低头嘟着嘴,小模样可怜极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里却满是狡黠笑意。
“不、不是!”常乐公主涨红了脸儿,迭连否认,“我想来看你,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阮蓁追问。
常乐公主最是藏不住心事,被阮蓁逼问了几句便忸怩着说了出来:“我怕你怪我……”
起了头儿后面的话就容易多了,想到那日得知阮蓁不见后,阮成钰脸色发青甩袖离开的场景;还有他们带着一众侍卫满大街找人,又焦急又担忧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徐朗最后抱着面色发白不省人事的阮蓁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幕……
铺天盖地的愧疚活似要把常乐公主淹没,她心里发堵,声音都带了哽咽,红着眼圈道:“那天母后跟我说你恐怕要不行了,我就想着,你要是死了,我这辈子都过不安心了……”她最好的朋友被她害死,她还有什么脸高高兴兴地过日子?
“可我没死呀!”阮蓁抬手抹去常乐公主眼角的湿意,认认真真地对她说:“大哥哥给我找来了苏姨,她医术高明的很,不仅能救我的命,还能给我调养身子!”
苏大夫虽已年过五旬,可面上瞧着甚是年轻,阮蓁头一回把她当做了刘氏的姐妹,叫了声“苏姨”,苏大夫是个随性的人,不在意这些辈分称呼,也就不去纠正,顺水推舟地应了,于是阮蓁就一直这么叫着。
“苏姨说了,只要有她在,等再过上五六年,最多不过十年,她就能把我的身子调理得比你们还要好!”说到未来,阮蓁眸子亮晶晶的,充满了憧憬和渴望,“到那时,我就能做好多现在不能做的事!”
她有太多想做的事,一时竟说不出最想做的事,转着眼珠想了想,眼睛一亮,道:“等我身子好了,皇帝舅舅去围猎,我就能一起去了!”
常乐公主从六岁起每年都跟着成帝去城郊围场狩猎,每每回来都会兴高采烈地给阮蓁说在围场的所见所闻。前年有一头鹿生了小鹿,小鹿呦呦直叫,去年她捉了一只小兔子,在她的尾巴上点了朱砂,今年去了,那只兔子已经长大了……
阮蓁每每听了都心生向往,可惜只能想想。
“嗯!”看着阮蓁璀璨晶亮的眼睛,常乐公主也心生鼓舞,拍着胸脯道:“四哥说今年就教我骑马,我一定好好儿学,到时候教你!”
“嗯!”
阮蓁仰着脸露出大大的笑容,对常乐公主道:“你瞧,我现在都好多了,所以你不要难过,我现在好好儿的,以后也会越来越好。”
“祖母说,我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福气,都在后头呢!”
“嗯。”常乐公主抿嘴,重重点头,心里却暗暗下了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对阮蓁好,一辈子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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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的事揭过,念夏伺候着阮蓁净面,常乐公主在一旁等着,突又想起一事,“你还记得年前如意斋门口我撞到的那个人吗?”
“你找到他了?”阮蓁乖顺地仰着脸让念夏给她擦脸。
“嗯!”提到那人,常乐公主激动得脸都红了,“他是翰林院的贺瑾!”
阮蓁穿衣梳妆的功夫,常乐公主就叽叽喳喳一刻不停地把贺瑾的事全说了。
常乐公主是去东宫找太子的时候和他碰上面的,旁敲侧击地从太子那里知道了他许多事。
原来那贺瑾是景泰十四年进士,十六岁便三元及第,一篇策论让成帝拍案叫绝,殿前钦点为状元,入翰林院供职,一路平步青云,前几日擢升为翰林院侍读学士,命其东宫讲学。
成帝爱才,而贺瑾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品行高洁,修身律己,可谓含霜履雪。
如此龙章凤姿之人,满足了常乐公主对于男子的所有幻想。
“景泰十四年……”如今是景泰二十五年,阮蓁算了算,大吃一惊,“他如今都二十七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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