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浇下来的热油,王治,钱佳,以及那个女服务生都不约而同地尖叫了起来,只是他们的嗓门明显不一样,叫声也显得此起彼伏的。
不过,就在王治以为这和尚就算不会被烫熟,至少也能有个五分熟时,却见和尚猛然一侧身,抓住了棍子上的酒葫芦,同时一昂头,酒葫芦顺势就往大张的嘴里一倒。
高晨武心痛地叫了一声,身子一扭就好像没有骨头一样地弯了过来,只是还没站直身子就拉着棍子往自己这边一扯。
可惜和尚牢牢地抓着酒葫芦,棍子和那根脏兮兮的红绳被蹬得笔直,酒葫芦却没有离开金竹的手。
见这一手不管用,叫花子还没完全站直,身子就像猫一样地一弯,顺着木棍就往上一窜,同时左手飞快地往上一抓,一把抓住了葫芦的下半截,然后仿佛死了爹一样的嚎叫一声道:“撒手!”
和尚终于算是放开了手,等到酒葫芦离开之后,他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接着抬起手,用食指把下巴上的一滴酒也沾了起来,还用舌头将指头舔了舔。
而已经拿回酒葫芦的高晨武暴退了好几步,几乎都贴着包间的墙壁了才停下,等一停下就急不可耐地往葫芦里看去,这一看就忍不住心痛地吼了起来道:“你个狗日的!都快给老子喝完了!”
金竹却哈哈大笑起来道:“不就是一口酒嘛!老子多得很!”他说着一脚踢在桌边啤酒箱子上,一瓶啤酒就嗖的一声从箱子里飞了上来,和尚一把抓住,也没等他动手,啤酒盖子就崩飞了,于是他抓着酒瓶就往嘴里倒,只是才刚刚倒进一点,还没来得及下咽之前,就猛然一口喷了出来,然后皱着眉头看着酒瓶道:“确实比他妈的马尿都难喝。”他说完想了想,扭头看向了门口的傻姑娘道:“喂,去给和尚拿点能喝的酒来。”
小姑娘被和尚直视,还被问话,那已经飞到不知道几万里外的魂魄终于被扯了回来,她轻轻地“啊”了一下,显然是对金竹的话有点疑惑,可还没等她想明白这个,就突然醒悟过来一样,双手猛然放到了胸前,仿佛遇见了甚么极其恐怖的事情一样,放声地尖叫了起来,同时一转身,就要奋不顾身地亡命奔逃了。
只是小姑娘的叫声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钟,就突然停了下来。
王治对周围的事情基本上没有甚么感觉,这到不是他有多么冷静,甚至也不是有多么麻木,而是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从两个疯子动手,到服务生尖叫,又突然不叫,整个过程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王治哥哥对这么多事情有一个甚么感受,那确实是太抬举他了,这时候,他只能傻傻地跟着事情的发展,将视线投向门口已经转身,面向门外的女服务生了。
小姑娘叫不出来了,也不逃命了,反而木偶一样地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又是往后退了两三步,直到她退到了包间里面,大门外此时便出现了一个身影。
这是一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脸的阳刚正气,还一丝不苟地穿着一套崭新的唐装,他此时正一脸不高兴地盯着凌乱的房间里面,然后一步垮了进来,并随手将包间的门也关上了。
王治面对这张脸有点不太适应,也有点不太舒服,因为进来的人正是赵武贞,望江市的秉正老爷。
说实话,王治并不喜欢赵武贞那种正派加刻板,又死板的人,这让他总是会联想到一些有钱人,或者一些高高在上的大官,此时,相对于赵武贞来看,金竹和高晨武反而可爱了不少。
赵武贞进来之后,将房间里的人和鬼都挨个盯着看了一遍,然后盯着那个已经像个雕塑的服务生的眼睛道:“这包间的客人不小心把汤锅打翻了,快去重新端一锅上来。”
女孩这时候轻轻地啊了一声,然后一扭头,就看见了身上还挂着不少牛肉片的金竹,疑惑地问道:“这……这是怎么了?没烫伤吧?”
金竹笔直地站在那里,傻傻地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赵武贞。
赵武贞眉头一皱道:“快点去叫人把锅端来,回来再收拾一下屋子。”
小姑娘见赵武贞不像个好说话的好人,于是立刻红着脸,一低头,就错开了他身边,打开门出去了。
赵武贞无奈地一叹,看了看样子已经和高晨武不相上下的金竹,想说甚么,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而是转向王治道:“先坐下说话吧。”
王治眼睛瞟了瞟金竹和高晨武,发现和尚和高晨武一点也不见外地就往桌子边走来,并且和尚在动身的时候,身子一抖,身上的油水和肉片、调料就好像沙子一样地都滚了下来,他走了没两步,身上就没有了油水,等到他来到椅子边,大大咧咧地坐下时,浑身上下已经是清清爽爽的,一派刻薄而干净的和尚样子,尤其是那秃顶,和那一套袈裟,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的邋遢样。
高晨武这时也来到桌边,一点不知道客气地坐在了金竹的身边,坐下的时候还偏了偏头,小声地在金竹的耳边说道:“你赔我的酒。”
金竹眼睛盯着赵武贞,嘴巴却立刻回应道:“是你耍赖,要不是你刚才偷袭,那锅怎么可能翻,而且你后来还用棍子压我,所以应该是你输了。”
赵武贞无奈地瞪了两个疯子一眼,就自顾自地来到桌子的另一面坐下。
这时,就只有王治、郑立凯和钱佳还站着了,他有点不自在地看了看坐下的三人,这才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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