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住了,谢谢你!”刘静明知道她是好意,点点头道了谢,才转身离开,走出杏花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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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娘亲死得早,从来就没人教导刘静明男女之间的事.
所以在春江楼里看到那些事,她心里只觉得怪异,心慌和好奇,倒没有下流恶心的感觉.
回家后,刘静明还是像平常一样过日子.
每天忙着绣花、看书,三不五时应付一下上门来找碴的刘织云.
虽然她曾经想过,要把那天看到的事搞清楚,不过她不知道该向谁寻求解答.
在夜深人静时,她脑海中总会浮现出那天的清景.
印象最深刻的,是那男人深邃幽暗的眼眸,就像会将人吸进去一样,让她深深的对他着迷……
没错,在完全不认识他的情况下,她的心已经为他迷失.
她本不懂那是多不堪的相遇,就这样将心给了第一次见面时,正在与妓女交欢的男人……
日子就这么过了近月,这日,铃铛依照约定,从春江楼带回了顾梅香交托待绣的新衣裳.
午后,刘静明绣着一件绛红色的百褶旋裙,灵巧的手,让一片片细致的樱瓣渐渐绽放在裙摆上.
她手上一针一线的绣着,低头听铃铛说着从春江楼听来的消息.
“小姐,这次的衣裳我们要赶在月底就要绣完哦!”铃铛手上也没停,绣着一件短外褂.
“为什么?现下剩不到二十天了,而且这次要求的花样又特别繁复.”
因为要让樱花栩栩如生的开放在裙上,所以光是同色系的绣线,她就准备了二十多种.她的动作已经算快的了,都还要好一会儿功夫才能绣好一朵樱花呢.
“所以这回给的工钱才会特别多呀,是平常的三倍吔!”铃铛对这个酬劳很满意,笑嘻嘻的说.
反正她们也没什么事,大不了每天晚点儿睡,绝对赶得出来的.
“哦.”看在丰厚酬劳的份上,刘静明也没有异议.对她们来说,能多挣点银子总是好.
“小姐,你知道为什么这么赶吗?”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刘静明微微笑着,觉得铃铛的问话很有趣.要说就直说,还非得先讲句废话.
“下个月十五,杏花胡同要重新选出一位花魁主──这儿可是他们的盛事呢!不管是哪家妓馆,只要能让自家的花娘当上了花魁主,接下来的一整年可是会生意兴隆,客人络绎不绝的捧着大把银子上门来见花魁的.”
铃铛是个单纯的姑娘家,又从小跟在刘静明身边,自然也还不懂人事,也不懂得看轻卖笑的女子,所以语气中并没有轻视的意味,纯粹是跟自家小姐聊天.
“花魁主不是春江楼的顾梅香吗?”刘静明问道.
上回铃铛是这么告诉她的呀,为什么没多久又要换人了?
“没错呀,不过顾梅香是去年选出来的.”铃铛摇晃着头,“花魁主是一年选一次,每家妓馆都会派出最美丽的花娘来角逐这个头衔.”
铃铛吱吱喳喳的,将这些有的没的说的很起劲.
“我今天听奴儿说了,前些日子,就连允庆王府的小王爷,都因为花魁的名气,而上春江楼去找顾梅香了呢!”
奴儿就是那天为刘静明带路的小丫头,因为常到那儿取交绣件,所以铃铛跟她非常熟稔.
“小王爷?”连身分如此高贵的人也会到妓馆去呀?他们那种贵族,不是府里就养了很多小妾吗?
“是呀!这个人王爷可不是一般的贵族喔,他跟皇上是感情最好的堂兄弟呢!听说皇上很倚重他,视他为左右手.”
“你都是从哪儿听到这些事的?”刘静明微笑着,不明白铃铛平常都上哪去了?
“我常到街上陈大妈还有万锦坊那儿去拿布料针线,都是在那里听说的.”铃铛老实回答.反正她再会跑,也只有这些地方可去.
“你给我仔细点儿,在外连只能用耳,别给我动嘴.要是让我知道你跟着人家在外面说三道四──”刘静明口气平平,看着对面坐着的铃铛.
她怕铃铛会被那些三姑六婆带坏了,所以殷殷告诫.
听到小姐的话,铃铛紧张的看着她,“小姐,我没有!我在外面从来没搭过腔,都只是听她们讲而已!我──”
“好了.”刘静明打断她的解释.“没有就好,我只是提醒你而已.”
“小姐,我懂的,你放心吧!”铃铛明白小姐的意思,乖巧的回话.
于是主仆俩就着昏暗的烛光,直绣到半夜,才上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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