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痛。
眼泪滴落在顾清棠的鞭痕上,微微蛰得她有些痛。
“阿宁?”顾清棠想要转身去看她,动作才进行到一半,这才意识到胸口处一片空空如也,不得不放弃,又趴回了原处。
殷宁连忙按住了她的肩头,“趴好!本宫什么时候准你动了?!”
“不哭了,可好?”
殷宁再次起身,把帕子拿到热水中清了清,再次转身回来,定定看着顾清棠,“你说的对,你身上的伤痕确实会吓到本宫,后背都如此多,前面……不知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伤痕……本宫……不想看到……”
顾清棠悄悄地舒了一口气,点头笑道:“是啊,吓到你,我也会心疼的。”
殷宁拿着帕子走过来,“忍着,这会儿擦伤口,会更疼……”
“我会快些好起来的。”顾清棠嘴角一扬,又喃喃道了一遍,“会好起来的,嘶——!”
帕子的湿热沁入伤口,竟是那般灼痛。
顾清棠暗暗咬牙,殷长安打她之时,再痛她也忍着不喊一声痛,偏生到了殷宁这儿,她好像瞬间变得怕痛起来。
悄悄地,她忍红了眼眶,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顾清棠,若是疼了就喊出来,本宫……”说到一半,殷宁想到了什么,换做了另外一句,“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好……”
“我给你上药。”殷宁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她把染红的帕子放入了铜盆中,把伤药与干净纱布端了过来。
羽毛沾了些许金疮药,凉凉地涂在了顾清棠的鞭痕上,蛰得顾清棠不禁全身猛烈地颤抖起来。
“你……忍忍……”殷宁哑声道了一句,“顾清棠……忍忍……”
顾清棠痛得拧紧了眉心,她颤声道:“没事……没事的……你只管下手……上药……我能忍住……”
“要忍住啊……”
“嗯!”
“我继续上药了啊?”
“阿宁……”
“嗯?”
“可不可以……以后唤我……清棠?”
“……”
“罢了……上药吧……”
“辜念你身上有伤,仅仅今日。”
“呵……”
“清……棠……”
“上药吧……”
笑容在脸上绽放,顾清棠死死咬住牙关,硬是不再发出一声痛呼来,撑着让殷宁把药上好了。
将伤药与羽毛放下,殷宁拿起纱布,迟疑地看了一眼顾清棠的伤口,低声道:“清棠,你坐起来。”
顾清棠愕了一下,摇头道:“阿宁你歇歇吧,这个我自己来便好。”
“坐起来!”殷宁喝了一声。
顾清棠心虚地轻咳了两声,“先晾晾伤口,我先趴着睡会儿,可好?”
“坐!起!来!”殷宁又重复了一句,又加了一句,“你若是逼得本宫亲自动手了,你胸前的什么疤痕吓到本宫,本宫马上就把你拖出去砍了!”
“你舍得么?”顾清棠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蜷起身子,艰难地坐了起来,下意识地把双臂交叠环在胸前,只觉得一颗心都吊在了嗓子眼。
不能在这时候暴露女儿身,千万不能……
原来她也有害羞的时候……
殷宁浑然不知自己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来,她拉开了纱布,左手将纱布的一端压在顾清棠肩胛骨上,右手扯着纱布绕向顾清棠的胸前,手臂碰到了她的手臂,一阵酥意不由自主地从心头钻了出来。
“手……拿下来……”
听见背后的小公主的吩咐,顾清棠紧张地侧脸用余光扫了一眼她。她放下手臂之后,左手连忙从殷宁手中接过纱布,裹上了胸口的重要部分,反手将纱布递向后面,“阿宁,给你。”
殷宁怔怔地看着她那羞红的脸颊,觉得那么多日来被这讨厌鬼轻薄的怨气瞬间一扫而空,甚至还隐隐觉得,她害羞起来,远比平日笑起来还要好看,好看到想去轻轻地“咬”上一口。
惊觉自己生起这丝旖念,殷宁慌乱地摇了摇头,接过了纱布,扯了个紧,压在了纱布头上,又拿着纱布绕到了顾清棠胸前。
似是有了灵犀,顾清棠每次都顺势接过纱布,又绕回去给她。
当小公主把纱布最后的结打好后,顾清棠与她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次不等小公主动手,顾清棠慌忙爬下床去,背对着殷宁走到衣裳边,急忙将内裳给穿了起来。
衣带才打到一半的结,便听见了殷宁走过来的声音,顾清棠红着脸转过了身来,笑道:“阿宁?”
方才一直没能瞧见顾清棠羞红了脸的样子,现在就这样看得清清楚楚,殷宁只觉得这样的她打从心底让人欢喜,不知不觉间,心跳开始快了起来。
殷宁强忍住心底的悸动,亲手给她整了整凌乱的衣领,又亲手帮她打好了衣带,正色道:“从今往后,可要记得,你是我的驸马,不论做什么都要先问问我准是不准?”
“是!”顾清棠重重点头。
殷宁看了一眼她满是冷汗的脸,低下了头去,“我去吩咐厨子给你做些补血的药膳……你就留在这里好好养伤。”
“阿宁,晚上我还是……回书房休息吧,我这一身伤的,怕累你晚上睡不好……”
“不准!”
“……”
“不!准!”殷宁又说了一遍,紧紧盯着她的眉眼,“一日伤没养好,一日不许你离开寝殿!”
“那你岂不是夜夜与我共枕而眠?”顾清棠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坏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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