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箬望着这一串头像最底下的人脸,惊惧和疑惑的情绪同时袭来。昨天她只能看到壁纸上一个模糊的轮廓,那时她就感觉脸型不太像她,现在这人的五官也已清晰浮现,是个脸颊瘦削的女孩,可能只有十几岁,半长不短的刘海凌乱地披散在额前,带着一种嘲讽似的神色。无论怎么看,这女孩都不会是苏箬,而且苏箬也并不认识她。明明是苏箬住在这里,怎么会出现另外一张脸?
“菲菲,”苏箬打开客房门,对着漆黑的走廊说道,刻意让自己的声音更大一些,“你过来看看。”
李菲菲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衣,脸色苍白地走过来,拖鞋走在光可鉴人的瓷砖地板上居然没有一点声音。苏箬冷眼望着她,觉得李菲菲才最像是这房子的鬼。
“这……这是谁?”李菲菲一见到壁纸最下方的头像,就惊讶地问道,“苏箬,你以前整过容吗?”
“我怎么可能从瓜子脸整成大饼脸?”苏箬不悦地说道。
李菲菲却没有半点想笑的意思,她神情凝重,蹲在墙壁前,呆呆地望着那一串头像。就在这陌生女孩肖像的上方,李菲菲头像的神情已经由忧心忡忡变为极度的痛苦,脸上的肌肉都已经扭曲,嘴巴张得很大。尽管只是在壁纸上类似于几道洇水的痕迹,苏箬却觉得自己仿佛都能听到那些头像的嚎叫声。
“苏箬,这个人肯定不是你,但是只有你一个人住到这里来,”李菲菲叹了口气,回过头望着苏箬,她这张平静略带憔悴的脸和身后墙壁痛苦万状的肖像并列在一起,说不出的古怪,“你是不是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什么东西,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也会在这里出现脸吗?”苏箬问道。这么说来,她接触的“不干净的东西”可太多了,如果每一个都在墙上出现脸,不知道壁纸的显灵系统会不会因为过载而崩溃。
“你是不是把什么人的鬼魂带过来了?”李菲菲在发抖。
苏箬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裤子的口袋。那个挂坠盒,里面是苏笠的魂魄,她和姬遥莘费了老大劲才从吴德那里抢过来的。难道这张脸是苏笠的?也不对,苏笠就是苏箬自己,苏箬当然也不会不知道,苏笠并不长这个模样。那么这个女孩到底会是谁?
“菲菲你去睡觉吧,我明天再到附近看看。”苏箬叹口气,拿出手机将这张脸拍了下来,准备等天亮之后再研究一下,现在的气氛有些恐怖,她实在不愿意再联想一些可怕的事情。
“我的时间不多了……”李菲菲用指尖抚摸过壁纸上她的头像,嘴唇哆嗦起来。
苏箬并没有去安慰李菲菲,她的手机好像又有点不太灵光了,反应奇慢无比,让人恨不得把它砸了。看来让幽冥令来履行一些现代智能电子产品的功能实在有点勉强,姬遥莘能把幽冥令当瑞士军刀玩,不知道苏箬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道行,让幽冥令再换一种形态。
手机屏幕闪了起来,看到这种熟悉的闪屏,苏箬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视频播放器又自动打开,自动开始下载一段视频,然后自动播放。
“那我先去睡,有什么事你再叫我。”李菲菲站起来,不安地说道。她低头从苏箬身边走过,越发像个长发的女鬼了。
等到李菲菲离开后,苏箬才把这段是视频打开。还是那个屋子,屋子里有一口井,同样是倒放一个老人被拖入井中的情形,苏箬确定这个老人的头像也出现在李菲菲家的壁纸上,看样子是李菲菲家消失的邻居之一。看第二个视频时,苏箬心中有许多疑惑。
屋子里怎么会有一口井?如果是布景,结合两段没有剪辑和后期处理痕迹的视频来看,布景应当是不不会如此逼真的。最为重要的是,这口井到底在哪?
苏箬忍不住又想起地下车库那扇锁着的小门,也许应该设法将那扇门打开。苏箬隐隐猜到了门后面是什么,却又恐惧着打开门后,真的看到一口井的景象……她躺倒床上,这两天都没有休息好,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虽然困得很,但辗转反侧半天,也只是进入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
她想起或者是梦见一些古怪的事情。还是吴德的那个地宫,比起吴德的地宫,这座大楼的地下车库就显得太寒碜了,吴德站在铁链上,一边玩杂耍一边对姬遥莘说:“默言本来不应该死的。”
姬遥莘也站在铁链上吃着一个雪白的冰淇淋说:“莫言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吴德提到的默言到底是姬遥莘的什么人?她的好朋友?助手?上一任的苏箬?尽管是梦里,苏箬的神志却很清醒,她迅速地列出一张姬遥莘的人际关系网。孔桦,老朋友,娜娜,前任引路人,为了支援家乡建设留在遥远的西伯利亚,吴德,前任引路人,因为贪污渎职等问题被严查,还有一个姬遥莘曾经提过的宿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但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意识在河面上游荡,一转眼就不知道飘忽何方去了。好像是在梦的边缘,姬遥莘对苏箬说:“我永远在你身边。”
苏箬醒过来,发现天已经亮了,自己不知不觉睡了好几个钟头,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的声音,李菲菲已经起床在准备早餐了。
苏箬在纸上写下目前仅有的几个线索:
1,凡是住进这座烂尾的大楼的人,李菲菲家客房的壁纸都会出现头像,头像越来越清晰,最后此人会莫名失踪。
2,楼里有个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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