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矜扭过头去只轻声“嗯”了一下。
顾青城隐在灯火暗处的脸上看不明神色。他看杨木眉眼闪烁,毫不在意这里还有另一人,他再次感到自己真的是一个外人。
“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顾青城饮完一杯茶,站起身来。“好好休息,明晚有得你闹的。”
杨木也从藤椅上起来,嘴角噙着一抹笑。“小爷我还怕了他们不成。”说着便摆出从前杨四少的款来。
“那可好,明个你就等着看吧!”顾青城抿嘴一笑,并不点破。
“子矜,我走了。”顾青城倚在门边朝里喊了声。
“哎,你小心着点呐……”程子矜追出来的时候已然没了他们的身影,她又悻悻走回藤椅上坐下,今晚的碧螺春她尝来尝去也不是从前的味。
杨木送顾青城下去,电梯里干净明亮,顾青城的侧脸印在玻璃上温润清俊,低头的样子自有一派安静的气息在他周围环绕。
俗话说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大概就是他这般模样罢。
“青城……我一直没说,高三那年的暑期我跟子矜两人离开,这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你……别介意。”杨木低头说着,声音渐渐沉下去。尽管他不愿提,也知道程子衿不会说,但是有关她声名的事,他一定会第一个跳出来澄清。
那年的暑假似乎同样是顾青城最不愿回想的一段记忆。放榜看分数的那日他在校门口左右等不到程子矜,打了好多通电话也无人接,最后终于接通的时候,他兴冲冲说我们的分数相近,去了南方可以读同一所学校。那时候他心脏砰砰跳动着,以至于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
“青城,对不起,我恐怕不能跟你去南方了。”
现在的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挂电话的动作,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身边看榜的同学哭了笑了,风吹动树叶的响声……这些都如电影慢镜头般在推拉。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去南方了。他俊秀的眉头深锁起来,原本温润的面孔这时也带了阴郁。他想抓住程子矜问一问。为什么?不是说好一起的吗?
电梯已然下到停车场,杨木开口打断他的回忆。“青城,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现在我回来,我要重新开始追求子矜了。”
原来,他方才饮茶时说的话是对他宣战。
“我,不会放手。”顾青城终于恶狠狠的回了他,可在他一向清润的面上看来,却是少了那么一分气势。
杨木开着他三年前的兰博基尼载了程子矜一路呼啸着就到了聚会的高级pub门前。
程子矜下车打电话问顾青城到了没,在哪间包厢里。她听得电话里嘈杂的吵闹声渐渐远去,想到顾青城在那边避过人群绕到走廊的身影。嘴角不由得上扬成一个令杨木倾心的弧度。
“青城你当心点呀,我们就到了。”她低声说着,珍宝一样嘱咐着。
杨木心里不是滋味,到底离开的三年使程子衿和顾青城更近了。
就在杨木蹙着眉头把车钥匙随手抛给服务生泊车时,一辆银色宾利从入口处直冲而来,眼看就要和兰博基尼来个亲密接触时却生生停了下来,看那距离,一公分都不到。
杨木挑眉望向那辆宾利,好整以暇的抱臂立在那。程子矜同样看向那辆线条明快的宾利,笑着摇头。
从宾利上下来一个同样身穿银色套装的少年,大冬天的,他却只薄薄穿了几件衣服。少年抬手扫过额前刘海,露出来的眉眼同他的车一样明利亮眼。
“哥……”少年极兴奋的喊杨木,眉角都是飞扬。
杨木愣了下,转而也笑了起来。“原来是林夏天你这小子。”他说着就去揉林夏天的头发,直到把他精心整理好的发型弄到七零八碎才罢休。
“哇,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夏天的尖叫声极为夸张,躲来躲去也躲不开比他高一个头的杨木的魔爪。
“子矜姐,也不看好你家木头,我这偏偏少年,祖国花朵,不能被这么摧残呀!”
程子矜笑看他们打闹,也不说话。果然在林夏天一声你家木头之后,杨木结束了对他的戏弄。
“撞坏我的车,就把你拖去卖了。”杨木一手搭在林夏天肩上往pub内走去,嘴上威吓他。
“卖了我抵不了几个钱,明儿个弟弟就让人送辆最新款的过去给你,这都三年前的款了,哥你也能开上路来。”
杨木哈哈一笑,呸他。“林夏天,你真是个败家子。”
“别呀!哥哥回来我是真高兴。”林夏天仰首作无奈状感叹。“我爹是个只会赚钱不会花的主,我这不是替他享受人生嘛!”
杨木和程子矜瞧他那贱样,对看一眼,忍不住的想揍他。
“小心你爸揍你。”程子矜打趣道。
林夏天歪着头想了想,极其惋惜的回程子衿。“就是神也不会让我爹生半分气,子矜姐,这些年你可没瞧清白。”中学时候,他胡乱捣鼓化学实验品,把一整栋实验楼烧了也没见他爸皱一下眉。
“林老爷子会让你掉两层皮。”杨木不咸不淡来一句,就把林夏天逼得闭上了嘴。
林夏天的思绪从实验楼事件拉回来,想到被他爷爷胖揍的惨样。瞬间他便觉得这pub内暖气开得不足,怎么冷叟叟的风直往他身体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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