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取那比自由的滋味更美妙的温暖!
人生得一知己。得到一个自己能心甘情愿地为其赴死的知己,何等幸运!
只为了这一点儿幸运,他便是粉身碎骨。也不要他失去心爱之人!
齐飞白脸上浮现出一抹安然,随手甩下酒碗,又扭头去看那复杂到让人头痛的设计图纸。
陈昊再一次叹气:“王妃乃雅人,即使荒野小酌,酒具也这般精良,可惜,碰上了个不懂情趣的粗人。”他伸手,捧起另外一只碗,自己倒酒,小心喝了一口。梅子酒有润肺止咳的功效,到适合他,一碗酒饮尽,胸口的滞涩,到略略消散了几分。
身体舒爽。陈昊竟然有了几分精神。
“故事一直没说成……我大约活不久了。在这之前,总要让人知道——我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沐家也非全然无辜。”
反正一时半会儿,齐长关大约也弄不明白地下宝库的结构,顾婉索性抱膝而坐,给陈昊一个讲故事的机会。
“当年我父亲领命,去楚州赈灾,却是接到了万岁的密旨,说是有一群乱匪,化装成进京告御状的灾民,准备从楚州起兵,袭扰天下,我父亲受命剿匪,那群乱民,也都是凶悍之辈,本以为是为君分忧,却不曾想,一场混战下来,他根本就控制不住手下,杀死的人越来越多,不只是那一群疑似乱民的匪徒死去,连同他们接触过的,竟然也不得存活,算下来,一场大战,死去的人,竟有八千之众,我爹心中愧疚难当,恨不得自刎以谢天下。”
“到现在,我还记得他不吃不喝不动,在书房里关了自己足有半月,还记得他好几次进宫见驾,每次回归,脸色都惨淡如死灰。”
“半月之后,沐放找上门,表现得痛心疾首,好像我爹是十恶不做的恶人,还说我爹贪污了救济灾民的粮款,开什么玩笑,虽说我爹是挂着钦差大臣的名头去的楚州,但他有秘密任务,本身可没管赈济灾民的差事,便是有人贪污,又与我爹有什么关系!”
陈昊苦笑:“我当时年纪还小,我爹有心事,也不和我说,所以当灾难来临,我爹一言不发地被是世交好友扣上罪名,我还懵懵懂懂,直到万岁居然下旨,诛杀我陈家满门,我爹才惊慌失措,可是那时,已经没人肯相信他,他被众人唾弃,注定要遗臭万年!”
“这么年来,我一直想要查清楚这件事的因果,可谈何容易?我一步步爬上高位,成了水泽的心腹重臣,也终于知道,原来这群灾民,的的确确是灾民,只不过,他们的灾难,是水泽带来的,这群人世世代代居住在虎跳崖下,正好撞上刘乘雨带着大批工匠开山劈石,于是,这群人就懵懵懂懂地被水泽当成乱民给剿杀掉。”
“也不知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虎跳崖的地形复杂,这些人毕竟是当地人,即使水泽派来围剿的都是高手,可还是让这些人逃出来不少,他们从定州桐城,被人一路追杀,一路逃难到楚州,没想到正好赶上灾荒,只能继续奔逃,一群惊弓之鸟,碰上被派来剿匪的陈国公,再加上陈国公手底下的副将之类,都是水泽的亲信,混乱由此而生。”
陈昊冷笑:“真可笑,我爹一片忠心,就落得这般下场?沐放不是自负才智绝伦?他怎么就看不出他的君王演的好戏?更可笑的是,沐放这个真正的乱臣贼子,竟然给我爹这个忠心耿耿到迂腐的丰朝忠臣,安上了大逆不道的罪名,害得我陈家满门被杀!”
不过只有半刻钟的激愤,陈昊很快就平静下来,他从小到大,都很少怒:“我恨沐家,也算恨得有道理吧?”
顾婉叹了口气,她早就从沐七等人的态度上,猜到陈家之事可能有些蹊跷,但她是沐家的媳妇,即使知道这一切,她的心里,就算同情陈昊,也还是向着沐家。
所以,她只能一言不发。
陈昊深吸了口气:“……大概我这人,心性真是凉薄的很,对害得我家破人亡的水泽,只因为他对我着实好,他风趣幽默,细心体贴,对看上眼的人,简直挖心挖肺,凡是被他护在羽翼下的臣子晚辈,都很难对他有恶感,所以,很多年下来,我的仇恨之心渐渐消退,好几次有机会置他于死地,都下不了手,至于舅舅沐放,我就更难去恨了,他是我的亲舅舅。”
“有那么一段儿时间,我甚至想,算了吧,何必那么清楚,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反正我对我爹,对我那些家人的印象,也越来越浅薄了,相信我爹即使在世,也是希望我活得好,不该让自己毁在仇恨里……但这并不容易,我每一次与水泽和沐放碰面,心情都复杂的厉害,即使我带着面具,在他们面前装作很乖巧,很听话,是再好不过的好孩子。”
陈昊笑起来:“我的演技不错,水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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