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成高老爷子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公子高忠是嫡出,只有一女,二公子高孝,三公子高杰,都是四姨娘所出,刚年过三十,正当壮年。
“当日我与高老爷子相交多年,如今他去世·我若保不住他一家老小,恐怕,老爷子九泉之下·也难瞑目了。”
沐延昭目光幽深,脸色惨白。
孙镖头看得心痛,苦笑道:“公子,老爷子欠下的外债,您都托齐少给偿还了,咱们这些年如此艰苦,多半也是为此,他老人家地下有知·也会庆幸与您为友的。”
当时·沐家和高老爷子有过约定,不可让任何人知道沐家与高家的关系·老爷子心里明白,沐家素有大志·肯定会涉入乱世纷争中去,而他长子体弱,两个幼子又不争气,还是不要搀和这些大事为妙-,老爷子可能早就料到可能有这一天,专门给三个儿子,每人留下一笔银子,虽然并不多,却已经足够他们度日。
只是没想到,灾难还是来得太快,高老爷子只来得及匆匆给沐延昭留下一封信,便被朝廷杀害,家业尽被抄没,他甚至来不及把他留下的麻烦料理干净!
老爷子在世时,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以高家的万贯家资,扶住各地十余路抵抗蛮夷的义军,对涯州,更是财帛粮草,无不支应,耗费太多,以至于他虽然精通生意门道,赚到的钱,总比花费出去的多,却也时有周转不开的时候,借贷不少,若是能给他时间,以他的能力,还上本不成问题,奈何,朝廷对他的产业眼红已久,哪里能容得下这么一块肥肉在嘴边多留?
高家被抄没之后,沐延昭怕老爷子清誉有损,托了齐飞白,将他欠下的外债,悄悄偿清,因为数目不小,沐家出售了五处颇为值钱的产业才算凑够。
沐延昭还托人将沐家的子嗣都安顿在享城,就是考虑到涯州地面太平,虽说沐家明面上不好接触他们,但暗地里,总能照顾几分。
一开始还好,高忠还能压制得住两个弟弟,老爷子给留下的产业,不够他们锦衣玉食,但粗茶淡饭地活下去,哪怕再无进项,过上一辈子,也尽够了。
只是,高忠的身体不就不好,年纪也大了,遭了如此大的变故,早就耗得油尽灯枯,很快就缠绵病榻,沐家得到消息,忙给他延医问药,一时间,到是没太关注另外两位公子,只知道他们每日出去闲逛,偶尔去青楼楚馆之地流连,不过,夜班不归时到少有。
沐延昭当时正关注各地义军的情形,事务繁杂,也无暇他顾,谁曾想,高家这两小少爷,居然会招来这么大的祸事!
“…···罢了,敲门吧。”沐延昭缓缓下车,整理了一下素色的衣袍。
孙镖头叹了口气,举手敲了敲紧闭的大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才传来一声含糊的应门声:“是谁?”声音虽然含糊,却还是能听说几分稚嫩,竟然是个孩子。
“在下乃高公子故交,特来吊唁……”
沐延昭一句话没有说完,里面的人,便极为暴怒地吼道:“滚!”
孙镖头脸上厉色一闪,又隐下去——那声音里的暴怒,仿佛是故意做出来的,实际上却隐含恐惧,他回头看了沐延昭一眼,就又去敲了几声,沉声道:“小哥,我家公子是高公子的至交好友,请打开门,让我家公子进去上一炷香。”
门内又传来的声音,还有人嘀咕:“什么人?咱家连灶台都是冷的,可没有余粮给你们吃,要是来骗吃骗喝,直接前面胡同,正办喜事呢……”
沐延昭眨眨眼,忽然拉住孙镖头的后襟,快速地向左侧避开。
与此同时,大门洞开,一盆黑漆漆的污水呼啦一声,泼到街面上,一股恶臭袭来,呛得孙镖头一连打了三个大喷嚏,衣袖也染上污渍,黑沉沉一片,脚下却没有停顿,一手撑住正想再次关上的门,另一只脚挤进去,硬是把大门给打开。
沐延昭这才紧随其后地跟进。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个头只到他半腰的小子,蓬头污面,手中拎着一根擀面杖,紧张地瞪视着他们,这孩子长得五官端正,目光虽然有一点呆滞,不大机灵,可就是这股憨头憨脑的样子,让沐延昭莞尔一笑,沉重的心情也稍微有些好转。
“你是虎哥吧?你二叔和三叔可在?”
那小孩子狐疑地看着沐延昭,许久才道:“你不是来讨债的?你认识我?”
沐延昭含笑点头,他此时形容也有些狼狈。虽然刚才的污水没有泼到他的身上,可闪避的不够迅速,鞋面还是湿了,再加上一路风餐露宿,身上还有伤,七公子现在看起来,怎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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