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沈二老爷忧心百合的不适,以为他去了百合的院子,气的直跺脚。
沈紫言那边立刻就得了消息,“段姨娘病了?”随风点了点头,“那边几个丫头是这么说的。”沈紫言端了茶盏,默然不语。
秋水就拿着挑出的线给她看,“您瞧着这几个颜色怎么样?”沈紫言对这些向来不甚在意,只说道:“你看着哪种颜色好,便罢了。”
秋水就挑了桃红色的线,笑道:“这颜色配您那件柳绿色的襦裙正好。”沈紫言微微颔首,随手指了指那石青色的线,“这件配大红色刻丝小袄也极好。”主仆二人说了一会话,就见墨书从外间拿了单子进来,“小姐,这是张庄头呈给老爷的单子,我让大富誊了一份,给您送过来。”沈紫言瞟了一眼,便吩咐秋水:“你去誊一份,给二少爷送过去。”秋水字写的最好,沈紫言有什么要写字的差事总是交给她。
秋水忙照着单子抄了一份,自送去沈青钰处不提。沈紫言这时才拿着单子细细看了一回,“腊鸡、鸭、鹅三百只,活鸡、鸭、鹅三百只,狍子六十只,獐子六十只,大鹿六十只,粳米三十斛,胭脂米三十斛,下用常米三千石”沈紫言看了看窗外昏黄的天空,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这还未到午时,天色就这般黯淡了。”墨书笑道:“这几日天都是阴沉沉的,看着是要下雪的光景,只是没有雪珠子落下来。”
默秋带着小丫头们端着米团和长线面上来,笑盈盈的看着沈紫言,说道:“这就是小姐心心念念的吃食,厨房的郑妈妈磨了好一会才做好的,您尝尝口味。”沈紫言正觉腹中饥饿,闻言精神一振,忙净了手,墨书就拿着用巾帕包着的食具上来,沈紫言尝了几口,啧啧称赞:“这口味不错,以后都照着这味道做。”
默秋默默记下了,沈紫言用完午膳,就拿着朱砂笔在九九消寒图上“庭”字上划下了第一笔。画完这所有的笔画,这冬季也就过去了。
百合躺在床上等了又等,不住派了小丫头出去探望,却总是不见沈二老爷的踪迹,百合正气恼间,就听到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说道:“姨娘,来了,来了”百合闻言心中一喜,忙老老实实在床上躺好,做出一副不胜娇弱的模样。
小丫头就替她放下了青纱帐子,百合心中有些疑惑,这沈二老爷来了,何必放下帐子,难道是怕过了自己的病气?
却听婆子的声音传来,“姨娘,张太医来了。”百合心头顿时无名火起,暗地里将那误传的小丫头不知骂了多少次,但在张太医面前,还是不敢放肆,安安静静的躺着让张太医诊脉。
张太医噫了一声,又换过左手诊脉,细细沉吟了半晌。百合本是装病,见了张太医如斯模样,心内有些狐惑,隔着帐子问:“可是有什么不对?”那张太医也见过不少内宅里妻妾相争的事情,忙摇了摇头,“无甚大事。”这样说,就是有事了。
百合就从床上坐起来了,靠着大迎枕吩咐帐子外面候着的小丫头,“你去封二十两银子给张太医。”又正色说道:“也不瞒您说,我这些日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可总是没有喜信,也正好找您瞧瞧。”张太医分明是知道些什么,犹犹豫豫没有说话,百合见着心中大为疑惑,想到那日柳氏眼中算计的光芒,心中咯噔一跳。
难道是柳氏暗中动了什么手脚不成?
百合脸色顿时凝重起来,支开了众人,惟留下一个小丫头,又往那张太医手中塞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这里也没有旁人,您但说无妨。”张太医不动声色的收下银票,才说道:“依脉象来看,您似乎是吃过绝子药”
百合顿觉一阵天旋地转,无力的靠在床头,久久没有说话,连张太医何时告退都没有察觉。良久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个姨娘,终身不能生育,结局可想而知是怎样的凄凉。
柳氏却不紧不慢的吃着燕窝,“这燕窝可是金陵最好的商铺出来的,十两银子不过才只有一两,老爷让我每日吃上二两,调养身体,还说别怕费钱,咱们家又不是那寒门小户”旁边新上来的妈妈也是柳氏从柳家带来的,柳妈妈被撵出金陵后就顶上了柳妈**缺,满脸是笑的奉承:“那也是老爷疼惜您的一片心意。”
话音刚落,就见百合盛装打扮,慢慢走了进来,柳氏见了,眉梢微挑,“适才听说段姨娘身子不适,怎么这早晚的,又来了?”百合笑如春花,微笑着走近柳氏:“奴婢来瞧瞧夫人,也希望夫人能诞下麟儿,重得老爷的宠爱。”柳氏听着她似赞实讽的话,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看着她鲜红鲜红的嘴唇,微微一怔,沈二老爷不喜欢身边的人浓妆艳抹,是以她们这些人不过淡淡的涂上一层胭脂便罢了,百合这样,正是说不出的诡异。
百合下巴微扬,笑得十分灿烂,头上的满庭花的金簪随之泛出一层淡淡的金光,“夫人,您待我可真好,我说什么也得好好谢谢您才是。”柳氏只觉得眼前一花,就有东西重重的砸在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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