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的眼睛刺去。
妖兽比他想得更有灵性,见他如此,竟极快地转了身,用粗壮的尾巴狠狠向他一抽。
田冉跌落砸地,顿时一口鲜血喷出。
怪兽的巨掌向他拍下,但没有一掌拍死他,而是把他压在掌下,随即又蹲下来环顾四周。一有人来试图救他,就被妖兽用尾巴抽死在原地。
田冉又气又急,连连咳血,身上压着的妖兽爪子磐石一般,任凭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忽然间妖兽站了起来,朝着前方咆哮了一声,追着骑马逃跑的士兵而去。
田冉定睛一看,正是从来都胆小怕死的张统领。
妖兽两步就追上他,一掌将他从马上拍落,又蹲在一旁等他爬起来继续逃跑,它就再次追用尾巴将他打回原地。
“将军您没事吧。”
田冉回头,是面色苍白的陈新。
陈新扶他起来,“将军快跟我去山上躲一躲,在这里容易被发现。”
田冉五脏六腑疼得厉害,说不出话,略略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趁着妖兽正和张统领在玩猫捉耗子游戏,悄悄上了山。
陈新一路搀扶着田冉上山进了山洞,让他坐下休息,说道:“我出去看看还有没有受伤弟兄。”
田冉闪电般伸手抓住陈新手腕,他十二分不相信陈新,但余光扫到陈新不断流血的胸口,只说:“陈弟小心。”就放开了他。
陈新似乎毫无觉察,他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带了十来个受伤的士兵进洞,到最后,他嘴唇发白,眼睛泛黑涣散无神。
一个缺了腿的士兵拉住他,道:“兄弟,休息一会吧。”
陈新勉强一笑,“没关系,我看看还能不能再救几个兄弟回来。”说完又出去了。
此时天已经快黑,荒山上怪石嶙峋,恍惚看去都是怪兽的样子。
陈新眼睛已经看不太清眼前景物,跌跌撞撞朝山下走去,被路上尸体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好像有个人向他跑来,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他听到有个细细的声音,在叫他。
“哥哥……”
凤娘边走边掉泪,频频回头看伏在马背上的辛辰,死气沉沉,一动不动。
她把辛辰带回到她在尼姑庵旁的木屋里,请了邻居帮她把人抬到床上。
辛辰胸口的伤被碰到,他疼醒了,黑沉沉的眼睛好像在看着凤娘,又好像看不见她。
“陈公子,你现在怎么样?需要我去请大夫吗?”
辛辰脸上露出一点疑惑,“谁?”
“我是凤娘,就是以前在客栈里遇到过的。”
“哦……”辛辰此刻已经体力透支,随时都能昏睡过去,可他不敢。他缓缓笑起来,声音低沉,“是凤姑娘啊……我想请姑娘帮我个忙……”
他笑起来十分好看,忧郁矜贵,很能打动人,凤娘恨不得溺毙在这样的笑容中。
“什么忙我都会帮的。”
辛辰在等着凤娘去找辛月,他视力尽失,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通过闻到的香火味来推断他可能在寺庙附近。
等待,比胸口的伤更厉害地折磨着他,他通过数数来保持清醒,从一到一百,到一千,到一万。
他终于盼来了他想听到的声音。
有人脚步轻盈从门外急匆匆进来,惊慌失措地搂住他,“哥哥,你怎么了……”
辛辰握着她的手,放心地陷入黑暗中。
辛辰昏昏沉沉睡去又醒来,第一次醒来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只能听到身旁辛月缓慢的呼吸声。第二次再醒来天已经大亮,辛月趴在他枕头旁边,因为是背光,她的眼睛越发璀璨晶莹。
他往床里边挪了挪,辛月犹豫了一下,也上了床,分享他的枕头,分享他的病痛虚弱。
辛月嘟着嘴,“讨厌哥哥,这么危险的事,哥哥竟然一点都不告诉我。要不是凤娘昨天占卜阴差阳错救了你,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
辛辰低声说:“不会了,只此一次。”
她伸手摸着已经细心包扎好的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
辛月松了一口气,“辛氏族人说起来威风凛凛,一人一兽千军难敌,但从没人提过威风背后会付出什么。伴兽招出来一天,饲主就气虚体弱,必须昏睡两天,要是连续招出来两天还不得暴毙而亡?我们兄妹真是太惨了。”
“以后不会轻易召唤伴兽了,你也一样,听到没?”
辛月能把嘴撅到天上去,“才醒来就教训人,谁理你。”
凤娘在门外和邻居说话的声打断了他们谈话,辛辰捂着胸口坐起来,对辛月说:“你去拖住她,我要借她的马回兵营。”
想到他骑马必然会造成伤口再次开裂,并且回去还要面对田冉的猜忌质疑,辛月忍不住说:“如果哥哥撑不住了,还有我。”
辛辰笑了一下,在她肩膀按了按,从窗子跳了出去。
辛月迫不得已在凤娘面前演了一出“什么?!身负重伤的兄长大人不见了并且还骑着马怎么办好着急”的戏码,或许是因为她演戏功力下降,被凤娘指责了。
“你怎么能一点都不担心他?他可是你的兄长啊,受了那么重的伤,万一……万一……”
辛月无奈道:“既然我这个亲妹妹都不着急,你还着急什么?”
凤娘听出她话外音,睁着泪目瞪她,“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辛月想着措词,“我很感谢你救了阿兄,我们会想尽办法报答你,但仅此而已,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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