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教皇国一直偏向西班牙和葡萄牙,在开辟海外领土的所有权上,法兰西简直一无所有。”弗朗索瓦一世忧心忡忡的说。
海雷丁淡然一笑:“我想以利奥十世圣座的智慧,意识到这个错误很困难。不过陛下可以尝试一下我们的做法。”
法王眼睛一亮:“您是说私掠船?但就外交来说……”
“何必承认是自己干的呢?反正查理树大招风。”海雷丁笑眯眯的道,“当然,您还可以联合别的吃了亏的同僚。西班牙是抢劫新大陆,我们不过把金子转个手,不必有什么道义负担。”
弗朗索瓦点点头。既然陆战不是西班牙的对手,能够用匿名的私掠船牵扯敌人精力,当然是上佳选择。
“还有一件事,神圣罗马的马克西皇帝已经病入膏肓了,查理五世是他长孙,倘若神圣罗马皇帝的头衔也落在他头上,那欧洲就再没有是西班牙对手的人了!”
法王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家族联姻政策的效果在查理五世这里登峰造极,每一个王室和他都有血缘关系,随着长辈去世,继承权越来越集中,整个欧洲几乎都要写上哈布斯堡的名字。
“北非有句老话:‘结婚得来的牛羊栓不牢’。联姻政治未必就稳妥,且走着瞧吧。再说东边的那一位,也不会放任不管。”海雷丁淡淡的道。
弗朗索瓦心中一凛,东边的那位,指的当然是奥斯曼的苏莱曼大帝。比起欧洲基督教国家的内部争斗,这个强盛的伊斯兰帝国带来的威胁显然更大。
说到这里,这间隐蔽的小室里突然响起敲门声。两连两断,重复了四次。谈话被打断,弗朗索瓦本来有些怒气,但听到这规律的敲门声,又改变了心意。
“陛下,既然达成了共识,我就不再叨扰了,想必我的妮可已等得很焦急。”海雷丁察言观色,起身告辞。
法王顺水推舟,笑着道歉:“真是失礼,我对阁下一见如故,有机会定要再聊。”说着打开门,客客气气将海雷丁送了出去。
门外站着一个服饰华贵的中年男子,从气势和身材来看,像是当过兵的贵族。两人互相点头致意,擦肩而过,再无交集。
小室就在大厅隔壁,刚刚回到舞场,海雷丁就看见东南角六七个年轻贵族挤成一圈,手里端着盘子,向中间坐着歇息的少女献殷勤。
“妮可小姐,刚出炉的巧克力蛋糕,这层黑色的壳是万里迢迢从新大陆运来的,据说吃了会有恋爱的感觉呢。”
“那东西跟女巫的媚药似的,淑女可不能乱吃!还是来尝尝正统的法国菜吧,奶油蜗牛,滑嫩爽脆!”
“别理他,你肯定是怕虫子的吧?御厨最擅长小牛里脊,提前腌制了一整夜的。我切了最嫩的一块,来一点吗?
盘子几乎要凑到脸上,少女微微低着头默不作声,双手依然婉约的叠在膝盖上,只不过裙子被抓出了褶皱。
海雷丁抱臂旁观了片刻,见尼克已在爆发边缘,才笑着走过去救场。
“多谢各位帮我照顾妮可,不过可惜,她不吃肉的。”
主人归来,闲杂人等只好讪讪退下。海雷丁温言抚慰:“小可怜,等急了吧?”
尼克抬起头来,表情未变,眼神已是要杀人了。
“果真等急了。”海雷丁笑眯眯的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家歇息吧。”
简单的告别后,两人离开衣香鬓影的枫丹白露,踏上归途。
坐进马车,把门从里面插上,尼克撩起裙子就把那双折磨人的高跟鞋踢掉,接着解开背后纽扣,一刀把束身衣的绳子挑断了。深深吸了口气,终于恢复半条命。就像故事里讲的,午夜钟声响起,灰姑娘原形毕露。
“船长!你太过分了!我跳舞跳的脚都起泡了,连口热饭也没吃上!”尼克忿忿不平,翘起白生生的小脚丫,把鞋子造成的磨损展示给狠心的老板。
“嗯……”海雷丁轻轻应了一声,接着半晌没动静。
尼克疑惑,把油灯拨亮了一点移过去,才发现海雷丁扯开了领口,闭着眼睛斜靠在椅背上,右手按摩着高挺的鼻梁,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
尼克大惊,她非常了解这男人超越常人的力量和耐性,有时海上起了飓风,人在船舱里躺着都能把腹脏呕出来,他却能彻夜在甲板上指挥掌舵,一两天不睡觉照样精神奕奕。可只是一场舞会,就好像把他那身使不完的精力全都抽空了。
“喂,没事吧?”尼克伸手摇了摇海雷丁的胳膊,“我以为有那么多漂亮女人围着,你会挺高兴的。”
“如果是正常女人的话……”海雷丁眉头深深皱起,“千算万算,忘了这档事。估计我得有几天嗅觉失灵了。”他按压着鼻梁,好像在忍受什么剧痛。
尼克恍然大悟。法国人最爱用香水,贵族女性更是不计成本的往身上倾倒,上百种味道各异的浓香混在一起,对海雷丁这样嗅觉极其灵敏的人而言简直是酷刑。
“唔,是挺刺鼻的,而且好像隐隐有股怪味。”尼克回忆着舞会场景,当时她的注意力一直在食物的香气上,也没留心别的。
“当然有怪味,你以为她们为什么拼命撒香水?”海雷丁睁开眼睛,神态满是厌恶,“这群家伙从不洗澡,怕疾病从毛孔入体,还说是对上帝虔诚。你要是眼神好点,就能看见她们假发里爬来爬去全是虱子跳蚤。”
尼克抖了一下,对船长的怨恨立刻转为崇拜和同情。恶臭混着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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