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半多。”
白柳好奇道:“错过一时可以再补回来,何不加时练过?”
“秀女入宫要搜身,精兵铁器都不能带,我的刀也不在身边了。”李文长眼中微带沮丧。
白柳张口欲言,一只手猛地拍在她的肩膀上,她抬起脸,就见石姒对她摇了摇手指,说:“没有刀就不能练了吗?有句话不是叫‘心中有刀何处无刀’?”
“那是说剑!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李文长不赞同的竖起手指,指正道:“我是使刀的,长柄大刀。若说用剑我也会些,但底子不同,到底比不上一流剑客。”
“不然我给你们耍一段?”说到自己擅长的,李文长不免有些眉飞色舞,她道:“剑素有君子之名,我是没有君子风格,就当给你们舞上一次好了。”
“有何不可?”石姒虚虚按着白柳,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好啊!”李文长眉开眼笑,用上轻功翻出廊道,随手折了桃枝持握于胸。
“这便是睿帝喜欢的女子了。”石姒开口,似有叹息之意。
“我倒是明白了他的心思。”白柳竟也主动说:“李文长聪明而不过分,率真而不无知,无害人之心而不任人揉捏,不够玲珑却难得剔透。”
石姒揶揄道:“这难道不是因为李文长的脸嫩合了睿帝的胃口?”
无人得见,石姒话落时,李文长挥剑的动作蓦然停顿了下,只一刹那便恢复如常。
第7章第六章
李文长还在舞着,大抵是木枝非剑的缘故,这剑舞兼虽少了利器应有的煞气,却兼顾了锐气和柔美,婉约而不乏干脆、果断。
白柳收回眼,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石姒习惯性地垂下眼,敛去眸中的精光,“俗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变态。”
“睿帝身处高位,日日繁忙、治国理政力求好极,尤其奏折谏书时刻检之,不得懈怠,时日一长,爱好较寻常人等不同也是情有可原。”她嘴角含笑。
白柳与越玖算是青梅竹马,故而同其交往多有放肆,睿帝亦不以为忤,但要说听他人调侃睿帝,这却是稀奇事了。
她合起书卷,转头上下打量石姒,触及她唇边的戏谑,眼神倏忽间有些放空。
白柳定了定神,哂道:“私下底评判睿帝,以帝王私事娱己,你也真敢!”
石姒哈哈笑了起来,眼神玩味,“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白柳敛起眸子,冷道:“哪里比得上石大小姐你胆大包天。”
石姒掌心向天,玉指纤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俗语有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无需倾城绝色,只需冷脸相对、欲擒故纵,掌控那些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白柳接着说:“归根到底,就是男人自命不凡想要征服女人。顺从的不要却爱反抗独立的,在柔顺与刚强之间取舍无能。”
“男人啊,越是成功的身处高位的就越是向往低下,眼高于顶看不起他们的是珍宝,眼巴巴贴上去的就是轻贱,天生的贱骨头作祟罢了。”
石姒目光微妙,她才发现,白柳心中对男人的看法竟偏激至此,“这倒是以偏概全了,毕竟世间男子当中,心性与能力都好的比比皆是。虽说‘自甘犯贱’的也有,但到底并非多数,他们只是得到的太轻易,所以才不懂得珍惜。”
石姒收拢五指,一语中的:“更何况,我觉得吧,说男人贱的你才是真‘贱’呐!”
“明明唾弃那些男人,却还时刻注意仪表容貌,不遗余力地增加追随者的数量……既享受他们的拥戴,又不屑他们的品格,鄙夷他们的作法。”她幽幽道,“这样的你,何等矫揉造作。”
白柳一僵,目光渐渐的变得空茫,似是被人看穿揭了掩饰的那层皮子,导致内心的优越感一落千丈,有瞬息恍惚。
“那又如何?”白柳假意笑道,撇开眼,“我从不认为自己情操高尚。能不费吹灰之力便拥有他人的簇拥,做事得到许多便利,以无害柔弱面对世人,于是世人怜我、护我,无形之中增长了自己的信任感——这些恰好是我想要的。”
她眉眼愈渐平和,笑容中满含深意:“既如此,付出一些无用的东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石姒怔了一怔,视线下移,不着痕迹地审视着面前之人。
这世上,聪明人大多是孤独的。他们把世俗利益看的一清二楚,行事做人都有一套自己的处事原则,或以狡黠待人为自己谋取利益,或作大智若愚将智慧融入生活。
但有一条,凡是上述两类者皆是目标明确的人。还有些人,纵有才智无双亦是茫然度世,抑或者慧极必伤强极则辱,一味的偏激到底,最后伤了人也伤了己。
白柳素以才色双绝闻名帝都,聪明与否不必多说。由石姒观来,这人天生丽质、才智不凡,然而桃花眼里总蒙着一层薄纱,不似男人口中令人心忧的郁色,眼底微淡的红痕倒如那钻进死胡同里的魔障。
一时间两人竟相对无言。
李文长信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作为剑舞的收场,她也不去看氛围奇特的两人,反而在感觉到暗处逐渐聚齐的影卫后,神色自若地朝这院子里最后一个起来的人打招呼:“你也起来了呀。”
这是一句很废的话,原谅她李文长从来不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同外人的问好也一向中规中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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