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府皱了皱眉头:“绿菊姑娘,昨天不是说了府里人手够用,不需要麻烦你吗?”因为恩师张大学士是皇上当太子时的太傅,他一向特别谨慎且洁身自好,就怕有损恩师的声誉,愧对皇上的信任。留着一个良家姑娘在府里做丫鬟的活,传出去别人怎么说他?尤其今天府里客人多,难保没有等着抓他错处的。
罗大有也是不悦,这姑娘不是来寻亲的吗?虽然身上有他让人给的十两银子,但人生地不熟的,不该是一早就抓紧时间出门去寻找?早点找到早安心,也不用去住客栈了。这小姑娘不就是害怕了所以昨晚才跟他一起来叶府暂住一晚?
绿菊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坚持没有换来预期的赞美和感谢,甜美的笑容纠结成忧愁,还带着点紧张:“我,我只是想为你们做点事。还……还有,我第一次来南……南海,人生地不熟,害…害怕一个人出去。”
“害怕一个人出去?”罗大有笑了,“你一个人从充州那么远都过来了,现在到了南海还有什么好怕?大白天的。这样吧,我让阿京陪你去找找。不过我们明儿就回去了,阿京只能陪你一天,找到没找的也算陪你熟悉一下。”
“不好,”叶知府摆摆手,转头将花厅门口自己的小厮叫了进来,吩咐道,“你带绿菊姑娘过去找林管家,让安平家的陪着绿菊姑娘寻找兄长,若是今天没找到的话,就帮绿菊姑娘在和悦客栈定个房间,帮她先付三日的房钱。”
罗大有直点头:“还是亲家想得周到,阿京对南海哪里有你府里的婆子熟悉?绿菊知道她哥哥在一家酒楼当管事,应该不难找,南海没有那么多酒楼吧?一家家找过去超不过两天时间。”
绿菊略略低着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闪过怨愤,她好不容易混进来,桃源境的人还没出现呢,她就不得不离开吗?罗老头还好,可叶知府的戒备心太重了,而这里是知府府。
“可,可是,我都跟蓝萍姐姐讲好了,不好言而无信,”绿菊怯怯地抬起头,“就让我帮帮手好吗?就今天,明天一早我就出去找哥哥,我是真的想为你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乖巧得让人心疼。
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的知若眨了眨眼,这小姑娘看着就是个乖巧安生的,可是她为什么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呢?杯弓蛇影了?
梁大海撇了撇嘴道:“你早点找到亲人不用再麻烦人家不就是力所能及、两全其美的事了?自己早点安全到亲人身边,别人也不用为你担心。”除了自家三个义妹,梁大海向来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不耐烦看女子多愁善感、哭哭啼啼那一套,他们达愿坊里的女子就没这样的,否则早被他处理了。
这话若是让知若听到了,定是无语望天,达愿坊什么地方?毫不夸张地说,里面的女子都是干脆利落、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在这方面同男子没什么大不同,那不就是两位义兄训练出来的吗?还多愁善感、哭哭啼啼?呃,好像也有,出任务的时候,自己人看不到。
梁大海的话简单粗暴但一针见血,让绿菊小脸煞白,眼眶都红了,又见叶知府同罗大有都没有帮她说话解围的意思,心里暗恨,自知没有退路只能另外想办法,遂摆出一副恍悟神情轻声道:“是……是绿菊想岔了,我这就出府去,早日找到大哥,必定请大哥替我上门谢过叶大人和罗老爷。”
罗大有笑着点头:“就是,你一个小姑娘家独自出门在外不安全,还是赶紧找到你大哥比什么都强,谢不谢的没必要再跑一趟,心知了就行,本来就是举手之劳而已。叶大人忙,我很快也要离开了。”
“是,”绿菊不再坚持,柔顺乖巧地行礼应道,“那小女子再次谢过两位恩人,就此告别出府。”
待绿菊出了门,罗大有才解释道:“绿菊姑娘是我来南海路上遇上的,独自一人从充州过来她大哥家,不想荷包被偷,银子连同写有他大哥地址的信纸都丢了,差点被客栈赶到大街上去。这姑娘也是第一次出门,好像被吓到了。”
“她算运气好了,遇到罗伯父,”知若笑道“看得出来她挺依赖您。”只希望不是有目的地赖上了。
罗大有哈哈笑道:“我们这些做生意的成日里南来北往,什么样的事没见过?见多了也麻木了。没想到这几年年纪大了心倒是软了些,主要也是已经快到南海了,顺带着一两日也没多大麻烦。”否则给些银子就是,不会带着一起走。本来他还有些担心,但无为先生说无妨。也确实无妨,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无为先生跟他是多年的老交情,既是客户,闲时也经常充作护卫伴着他出行或出游。至于其他更多的,跟着他们几日也探不出什么。
只是知府府,他就不愿意让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因为他的原因多呆了,毕竟他不能确保其无害。
听罗大有说的话,知若就知道他也是有所防备的,不是滥好心,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话少但眼神锐利的无为先生。不过,慎重起见,知若还是决定多说一些引起罗大有的重视,就当作是还了“梅庄”的人情。无论罗大有是因为什么原因将梅庄让给尹家,都绝对是一份远远超过交易价格的人情。
“说到心软,慕白倒是想起一件事,跟罗伯父您的干闺女有关,”知若直言道,“慕白之前到广海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自称王海棠的姑娘去广海投奔姨母,其姨母是广海县闵知县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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