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可以记录下来很多很多啦,与你的在一起的时间,做了什么,那多好。”白蛇当时是这样对她说的。
思绪不由再次飘远。
“咚咚咚。”手指敲击在桌上发出的沉闷的声音将季青的思绪再次拉回。
季青叹了口气,翻个白眼,看向站着自己面前也不动,像个木桩一般杵着的正蹙着眉的先生,闷声道,“先生,您不是说让我们先想想再下笔?我方才已经有了思绪,被你打断了,我觉着我今日是画不出好画了。”
那边的回答显然是不信,“我琢磨着你昨日也不见得有多好的画。”
“怎叫你日日打扰我?”理直气壮。
愣是给季青一噎,先生气笑了,“好好好!那我今日便不再打扰你,你须交上不错的课业来!”
季青沉默,也不慌神,瞅眼外边开始明暗起来的天空,不以为意,“今日便要下课了。”
先生拂袖,冷哼一声,边转身去看白蛇边气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季青自然不当回事,默默打了个哈气,百无聊赖蘸着墨。他不唠嗑了,她又对这并无特殊爱好,自然也乐得清闲。
“这处还欠缺些,尚且僵硬。”拿那边没办法,可这边却是个有天赋的,先生看着白蛇的画,只觉气都顺了。
“先生莫生小青的气了,她只是调皮。”白蛇笑起来,眼睛都是眯成月牙形状的,很是可爱。
觉着自己心都软了不少,先生瞥了眼那边又松懈下来的季青,他拿她着实是没办法了。
可面前这个甜丝丝的姑娘,却是很得他真传,更别说这才方才学了数日,已有这样的成就。
有的人,似乎便是为了画画生的。
“你线条还是有欠缺的,这样,你看我画一遍。”他说着,提起笔便画起来,稍放慢了动作,好让白蛇能更清楚的看懂。
白蛇自然是认真的看着,一点点记下期间他的讲解,待他画完,再提出疑虑。
满意从白蛇这儿收获的认真,先生耐心讲解许久,这才走了。
其间,季青是安静的看着二人的互动的,单是听着,却也是有不少收获的。
当然,若是她是愿意学的,她能收获更多。
思索着那方先生应是走远了去了,季青伸了个懒腰起身,走过来,“画的什么?”
白蛇想着先前先生说的不足,眨眨眼睛,脸蓦地一红,干咳两声,将最地下的一张画给抽出来压在最上边的画上,让季青不能看到她画的一小叠的季青。
那是各种形态的笑着的季青。
但她画的这些季青是不知的,等她挑眉终于走过来,看到的却是压在最上边的那画。
隐约可以认出来,是个男子,拿剑,高高的马尾。
“这画......”季青愣了愣,竟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怎、怎么了,我知道我画的还不好的。”白蛇咬唇,看着手上的画,底下的墨有些渗上来了,可以想象,下边的那画儿是不能看了的。
季青便突然有些吃味,不知道该怎么说,半晌,眸色暗了暗,“画不重形,重在写意。”
白蛇觉着下边那画大抵是毁了,说不得下边的下边也是坏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不由嘟嘴,失落道,“我下回试试。”
两人心思不在一处,但当局者迷,季青却是没看出来,只当白蛇是因没画好那蓝衣男子而郁闷。
“姐姐,你觉着......和那人过可以?”季青心下复杂,看着白蛇道,眼神晦暗不明。
“恩?”白蛇不明她心思,诧异抬头,有些迷糊,顺着她的眼神看到自己的画,思及那人模样,本来的兴致缺缺好歹多了些情绪,“也还可以啊。”
“也还可以?”季青努力使自己的面部表情不那么突兀,使自己的语调也还算平和。
白蛇便抬头,看着季青,觉着哪里不对,半晌,想了想道,“也可以的,但小青你是不是有不开心?”她莫不是觉得自己太挑了,这样不好,所以才不开心?
轻轻吸吸鼻子,季青便笑一下,却笑的不真,“没的,只是这天气不好,我有些不好受。”
白蛇便扭头看看外边天气,再摸摸自己的额头,觉着温度并不很难接受,担忧道,“小青你生病了吗?”这个天气,应当是比昨日舒服许多的,至少没太阳。
“没有。”季青摇头,无奈看她。
白蛇便站起来,手背试探一下季青的额头,“不似发热,小青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真没有,”心下暖暖,季青说着,顿了一下,看着她疑惑的目光,说出几日前想出的却令她几番犹豫的话,“姐姐,只是近日天气愈发热了,我想......我有些熬不住的,我想走开几日歇歇。”
白蛇看着季青,闻言方才松了口气,“小青,这样,那我们一起走不就好了。”
季青有一瞬的心动,可下一瞬她的理智又生生将这个想法压下,摇摇头道,“姐姐,你不是想当人的吗,人都是长期居住着一处的,不好挪来挪去的。”
一起离开钱塘以躲避,这不适合,最是一劳永逸的方法,该让白蛇喜欢上除却许仙的人。
白蛇想也不想,“那我就先不当几个月的人不就好了。”
季青好笑,摸摸白蛇的鼻子,“人,不是想当就当,想不当就不当的。”
白蛇便幽幽看她一眼,也不反驳,也不赞同。
“我会回来的。”还没分别,却已不舍,季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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