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原因。
她原本就是江问麒身边的婢子,压根儿不必来服侍醉华阴里的人,而是专门指派给东厢那个王云生的。明着说是伺候,实际上亦是监看此人言行,但,不知为何,她的二少爷今日午後特地来找她,要走了郑思霏对门的房间,又让她去察看此人的房内摆设、身上配饰有无特别之处……
想到江问麒的关切,再加上自己手上食案里的菜一口也没动过,端起来重极,小竹益发不悦。「我就说,二少爷为什麽这样关心她?原来是个只懂装模作样的女人!」
她才正在嘴里抱怨,恰好遇上江问麒从外头回来,刚要回房,一见小竹手上菜肴丰盛的食盘,微微一愣:「这是从那姑娘房里端出来的吗?怎麽回事?她没胃口?」
「这……」江问麒如此关切,若是让他知道那女人没吃饭,岂不是多给了他一个趁势嘘寒问暖的良机?小竹不禁气闷,不大想照实说,微瞥过脸去,看见王云生房里透出来的灯光,她心生一计,忙道:「不是,那姑娘饭吃得可香了,也不见丝毫矜持,饭吃得一点不剩!这是我见王公子一个人关在房里没出来用膳,所以问过厨房,特地给他送过来的。」
「是吗?」果然,江问麒的遗憾神情溢於言表。
小竹端着沉沉的食案,镇定地去敲王云生的门:「王公子,小竹给您送晚膳来了。」
「嗯?有劳姑娘了。」
「那麽,可容小竹伺候公子用膳……」
「那倒不必。食案留下便是。我独来独往惯了,若是有个像小竹姑娘这样的美人在旁盯着我吃饭,只怕坐立难安,哪还吃得下去?」
「嘻嘻,公子就会胡说!」
江问麒本已回头要走,听见背後房门吱呀一声敞开,然後是王云生带点诧异的道谢和巧言婉拒,逗得小竹娇笑连连,他实在忍不住要回头去仔细端详那个「浪荡子」的模样。
走在暗处,江问麒悄悄回身一看,王云生正倚在半开的门扇旁,单手接住食盘,一头黑得发亮的发披散右肩,笑容晏雅。
看他年纪,至多不过双十,气度却是沉稳有加,确实,自己是给比下去了。江问麒心里不大舒坦,细声嘟哝。「有什麽了不起?不过一副皮囊罢了。不过一个小竹,小爷还不看在眼里,少得意!」
自觉无趣,江问麒返身要走,远远见郑思霏的房门微敞,她朝门外张望一会,便朝着不远处的秋千架走去。他心里一喜,快步跟了过去。
***
王云生送走小竹,手端食盘,却并没有江问麒想像中的「得意」,反倒是哭笑不得。
他正为自己近日七截阙功力极不稳定而懊恼。若是比武时无法随心所欲催出这股子邪异内功,光凭他那一身从五年前才开始奠基的外家功夫,别说想要夺魁,光是不巧让他对上郑思霏、或是午间林子里遇上的那个少棱,肯定都打不过。他苦思半日,才打算先行辟谷,滴水不进,夜里好回天尊殿请示後路,没料到来了这麽个太殷勤的小婢,扰了他计策。
「真是飞来横祸。」这饭,自是吃不得。只是,该怎麽处理?总不能随手倒进江府迎宾馆花园里了事吧?。他盯着食案上的大碗白米饭、四碟精巧菜色,鼻端还充斥着烤鸭腿的油润气味,让他忍不住低声自嘲。不过,案旁的筷子似乎没摆正,而且菜肴并无热气,这食盘,他直觉不对。
虽说是初秋时分,把饭从厨房端到此处,亦不至於冷得这样快。除非……这副食案原本就不是小竹特地送来给他的。
王云生眉头皱起,小心翼翼地取袖中帕子拈起那双象牙箸,尚未仔细端详,已嗅到一丝极熟悉的暗香;那香气,熟悉得让他哑然失笑。
「易容霜?是她?」
他知道醉华阴派了人来,就住在自己斜对角的东厢,也猜到郑思霏可能会和她们一道,先行混入迎宾馆;如今发现郑思霏幼时惯用的易容霜兰香就染在牙箸上,他忍不住走近窗边,勒开帘子向东厢张望,恰巧一眼撞见江问麒蹑手蹑脚朝着郑思霏走去的背影。
他深知她改回女装後,会是怎样一副迷人光景。不知为何,竟有一丝不悦倏然浮上王云生心头。
「南宫钰这睁眼瞎子,竟肯让你这样来招蜂引蝶?」
不过,这倒也好,让江府少爷在郑思霏身边弄点大小风波,光凭南宫钰那样执骄的性子,一旦知道此事,必定会把醋劲和矛头都转向这个江府少爷!让他们去闹腾,对自己有益无害。
他轻轻一笑,放下手中牙箸,凑巧看见有个小婢从东厢端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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