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的样子,其实真正能让她在意的人,寥寥无几。
钟拓默默盯着她侧脸看了片刻,顶了下腮帮,转开视线。
车内静了一阵,两人视线落在同一方向。
“何彬他哥叫何川,是我大学同学。又因为我认识了我堂妹。”秦盏声音又低又轻,语气没什么起伏, 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我堂妹为了他出面从我这里拿了点钱,然后何川……”顿了顿,她讽刺地勾了勾唇,“打了人,拿着钱跑路了。”
钟拓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放进嘴里咬着,没点火。懒洋洋问:“你觉得这事儿赖你?”
秦盏撑着头,眼睫扬起,姣好的面容平静如水,“他们两个看对眼,不是我拿枪逼的。我就是觉得,何川办事太恶心人。”
秦棉和她打小关系就好,不然不会她一开口,几百万秦盏就痛快的拿出去。
刚出事的时候秦盏还会生气。但自从那天接到秦棉电话后,她就知道这是件愿打愿挨的事。能做的她都做了,秦棉执迷不悟,这事她不会再管。
跟着何彬过来,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把那三十几万找回来。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算这钱掉进水里也有个响不是。
钟拓听完没有立刻说话,须臾轻飘飘问一句:“所以现在不让我进去,是怕我一起把他们弄死?”
秦盏笑着摇头:“我想看看,如果里面这人真是何川,能不能和平解决。”
女人和男人想事情的脑回路就是不在一条道上。已经弄成这样,就算找到了人家会束手就擒等着被你抓进去?
钟拓挑了挑唇,“虚不虚。来都来了,你想怎么和平?”
秦盏比了个“六”的手势放在耳边,“歪,妖妖零吗?”
他嗤笑:“极品。”
深夜,黑蒙蒙一片,连月亮都因为下雨躲了起来。
何彬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门里闪出一丝光亮,很快又被遮住。
四周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神情,但隐约能看见他手里多了一把雨伞。
秦盏和钟拓静静坐在车里,等何彬举着伞走出小路,才开了门下车。
钟拓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折叠伞扔给秦盏,倒是自己身上的烟灰色衬衫被雨一淋,全贴在了身上。
秦盏撑开伞走到他跟前,手臂举得老高,“一起打不就完了。”
钟拓伸手隔开,把伞移回她头顶,“你懂什么,这叫湿·身诱·惑。”
秦盏:“……”
行行行,你湿身你诱惑,你和骚包是一伙。
脚下道路泥泞,没走几步鞋便被打湿。这里应当数娄尔县最偏的地方。连成排的平房破旧不堪,外墙漆脱落露出红色砖头,颤颤巍巍地立着,仿佛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拄着拐杖迎着风雨。
一高一矮的身影并肩走到平房前。蓝漆木门老旧残破,满是皲裂的痕迹。门前水泥地上坑坑洼洼,一不小心就会渐一身水。
秦盏抿了抿唇,抬手敲门,被却钟拓扶着肩膀轻轻推开。他修长的手拍上门,力道大又急促,看起来没什么耐心。
不久,里面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
钟拓没说话,继续拍门。等里面人又问一遍,才不耐烦地说了句:“三巷八号,你叫的东西到底要不要!”
门被警惕地开了一条缝,露出男人小半张脸,“你找错了,我这不是三项八号。”
秦盏立在一旁,听到说话声突然收了伞。
钟拓立即反应过来。痞里痞气朝那人笑了声:“是么。那我能跟你借点东西吗?”
里面人一口拒绝,“我这里没有雨伞。”
钟拓猛地一脚踹开门,“我不借伞借钱。不多,就三十来万。”
何川被这突来的大力撞的踉跄两步。等站稳,钟拓已经面色不善地走进去。
高大的身影立在何川面前,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隐约透出精壮的身躯。脸绷着,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何川扶墙站好,面色狰狞。然而所有动作,在看见钟拓身后的人时戛然而止。
“……秦、秦盏。”
秦盏松开手,门在身后“哐啷”一声关上。水珠顺着手上的雨伞连成串往下滴,在脚边洇成一滩。
她望着何川,神色冷凝。
屋内的光亮全部来自于吊在棚顶的那个十几瓦的灯泡。一米不到的小窗户下方放着一张破木板搭成的单人床。床头边立着一张老旧的小木桌。
桌上放满了外卖餐盒和用过的纸巾。脏乱的地面上扔着许多空酒瓶,墙角酒精炉里正烧着火,边上几团用过的锡箔纸。
秦盏垂眸,压着呼吸缓了几口气。
何川抬手蹭蹭鼻子,觑了钟拓一眼,往秦盏面前走两步。
“你……”
啪——
何川被这一巴掌直接打偏了头。
“你顺走这么多钱,就过成这鸟样?”
秦盏几乎认不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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