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你自己想歪了。心中有佛,见众生如见佛,娘子,你着相了。”
说罢手足并用爬起来装模作样揖了揖。
白娘子立直了身子:“平日里,你虽跳脱,却不似这般放浪形骸。我来猜一猜——沈辰没看上你?”
说罢好笑地看住挽月。
不想挽月却老实低下了眉眼,声气也低沉了几分:“还没见着人。”
算是吧,他从来也没有看上过她。
白娘子两道眉毛高高挑起:“这沈辰虽说有才气,人生得好,也有几分见地。可终究是个俗货,悟性慧根都远不及你。你何至于?”
“娘子莫非没见着他的诗文?”挽月惊奇道。诗圣诗仙在白娘子眼中竟然只是俗货不成?
她轻轻扯着嘴角,半晌吐出两个字:“太杂。”
倒是一针见血,看来她起了些疑心。确实,哪里有人文风这样纷杂?
挽月沉默一会,苦笑道:“我和他有一些渊源。”
“看出来了。便是戏文中说的,这恩人若是生得好,便是‘公子大恩无以为报,惟以身相许耳’,恩人若生得不好,便是‘公子大恩无以为报,惟来世做牛马耳’。”
见她误解了,挽月只苦笑摇头。一日夫妻百日恩,十七年夫妻,恩倒也算得上。
“当初你不提,外人也不好多事。我虽潜龙勿用,你若不愿嫁,助你退个亲什么的,也总是有些办法。”白娘子像是想到什么心事,沉寂了片刻,缓缓又开口:“男女情事,也总要经历过,方能看得透彻。但我瞧着你,并不像对沈辰有多少情意。”
挽月默然。上一世,在自己交付心肠之前,就闹了秋白那一出。这一世,更是谈不上什么情意。
这样想着,挽月又生了些烦恼忧愁:“我这个人吧,大约天生心肠就是冷的,想必终此一生不会爱上谁。”
白娘子斜她一眼:“我若是男子,你便不会这样说话了。”
挽月怔了怔,会意过来,失笑着险些喷出一口茶。望着她,心道:你若是男子,白家不惜灭族,也一定会替你谋一谋这天下。
白娘子也微怔,像是感应到了挽月的心声,微微摇头,心道:不可能,还有林家。轩辕氏…也不可小觑。
二人沉默一会,又扯了些闲话。
挽月“噢”一声,记起正事来。肃了容,坐直了身子,仔仔细细说了那一曲破阵子。
“呵,能让凤娘刮目相看的男子,不知道究竟长什么模样?”挽月垂下了眼皮,如果只是一般的小鲜肉,必然是入不了凤娘阅人无数的老眼。
想到也许这个世间真有这样一位谪仙般的奇男子,自己却兴致缺缺,完全没有半点怀春少女应有的兴奋期待,一下子觉得自己当真是老了,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歪在榻上。
白娘子沉吟了许久,蹦出一句:“这人兴许配得上你。”
挽月噎了一噎:“我哪里又和人家配了?”
白娘子用手点着榻上的茶台,“依你所说,凤娘的位置,钱夫人一家三口在对面酒楼的位置,杨安的位置,打碟公子哥的位置……”
“打碟?!噗!”挽月不禁失笑。
“笑什么?可不是说他拿了筷箸敲打碗碟儿?”
“是,是,您继续。”挽月肃了容,憋了一脸笑意。
“彼时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他若是飞筷杀人,一是角度不对,二是瞒不过。凤娘说杨安没有即刻断气,也就是说她留意到那竹筷是何时插进杨安眼中?你下次见着她,必问清楚这处细节。嗯…”她沉吟了一会,“你有使毒之才,此事若无其他蹊跷,那他必有惑乱人心之才,所以我说配得上你。倒不是讲仪容风度那些。”
挽月垮下脸。原以为白娘子慧眼如炬,看穿了她平凡外表下的绝世风姿。
白娘子见她这样表情,摇着头一脸好笑,闲话几声,又叮嘱了素问几句,看着二人离开,闲闲躺回榻上。
……
“我竟没有谢过白娘子。”骑行一路,挽月终于闷闷开口。她思来想去,也没看出白娘子态度来——那公子是不是自己想到的那个人…
“娘……子当初,也并没有谢你。”素问沉默一会,又接道:“自从有了你,娘子开怀了许多。秦姑娘,”她语气十分郑重,“除非我死,否则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谢谢。”
“要杀谁,只管说一声。”素问淡定说道。她这话听起来不像在说杀人,而是在说,想吃什么你就说。
“咳!咳,暂时……不需要。”挽月生生呛了下。
“我知道,姑娘认为这世间并没有大奸大恶之人。姑娘错了……只是还没遇见而已……”素问声音渐低,藏不住郁郁之意。
“那次和白娘子谈话,是你在沏茶?我不大分得清楚你和灵柩。”
“我俩本就一模一样。”素问笑了笑,语气轻快了些:“记得姑娘说,人心十分,一个人怎么样,就看良心和贪心各占几分。姑娘认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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