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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的小洋房里,剧组正在进行当,赶紧招呼工作人员收拾东西,趁机躲过他的发怒。
现场这么多人里面,能发现陈以琛异常的人并不只有齐安君,还有作为摄影师的周景言。或者说,透过镜头来看陈以琛的表演,对周景言的震撼比齐安君更甚一筹。他不是第一次感慨于陈以琛的演技,可是,从前哪怕他演得再好,都没有这种浑然,深深地凝视着他,半晌,方才答道:“你是周景言。”
周景言满意地笑了,说道:“那就够了,”
见陈以琛脸上一怔,周景言上前一步,双手捧住他的脸颊,飞快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得意地大笑起来。
这次,陈以琛没有把他推开,他的眉头渐渐放松,只是眼中的惊讶依旧。而周景言亦是没有放手,嘴角含笑,认真道:“我明白你想演好这个角色的心情,如果你说是为了我,我会觉得很感动。如果你说是为了艺术,我也会为你骄傲。”
听到这话,陈以琛的表情顿时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景言。周景言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我从小就在片场长大,见过各种各样的演员,就算我不懂你的演戏方法,至少我不怕你。”
周景言顿了顿,表情渐渐严肃,斩钉截铁道:“陈以琛,请你相信我。”
周景言没有撒谎,即便他不明白陈以琛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只有一点是他再清楚不过的,那就是不管陈以琛变成什么样,周景言都不会害怕。这是他昨晚一夜未眠而想到的答案,甚至卑鄙地想到,如果这样的陈以琛是令所有人害怕的,那么,是不是说明他可以只属于自己?
从前的陈以琛完美得没有一丝弱点,所以,周景言只能羡慕他、追逐他,如今,他发现原来陈以琛并非无坚不摧,所以,他终于可以保护他、占有他。
周景言没有急着逼陈以琛回答,因为,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急躁的傻瓜。他松开了手,慢悠悠地捡起玻璃碎片,把它们一块块包在毛巾里面,然后又忙着整理桌椅。
房间里开着空调,可是,周景言还是热得满头大汗。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周景言的呼吸声,仿佛听不到陈以琛的丝毫动静。然而,周景言知道他还在,即便陈以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他仍然能像雷达一样,第一时间找到他的位置,这就是他的执着。
突然,周景言听到面前传来轻轻的笑声,他飞快地站起来,抬眼便看到陈以琛沉溺于回忆的表情,说道:“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和你说过相似的话,可是,后来他就变了。”
陈以琛眉头紧蹙,眼中露出痛苦的神情,表情变得紧绷,甚至僵硬得扭曲,声音克制地说道:“我发现他开始讨厌我的时候,我还不可救药地想过,也许我应该把他绑起来,或者干脆就把他杀了,然后让我们都停留在那一刻。”
话刚说完,陈以琛不自然地看了周景言一眼,然后,迅速地移开视线,呼吸沉重而急促。他努力想让自己平静,良久,方才笑了笑,说道:“可惜,生活和电影是不一样的,最后,我能做的就是为了他再也不演戏了。”
周景言惊讶道:“原来你不演戏是为了他……”
陈以琛点头,苦笑道:“是的,当时我辞了剧团的工作,等着他从国内回来,没想到等来的只有他出车祸的消息。周景言,这就是我的故事,一个不怎么有趣的故事。”
不管陈以琛的长相有多英俊,此刻,他看起来狼狈而又滑稽,就像是一个躲在yquot;/gt;暗处的流浪者,被全世界所遗弃,眼神中尽是落寞和自卑。
陈以琛的视线认真而留恋地停在周景言的脸上,脸上的表情仍然无法放松,伴随着一声轻叹,说道:“我确实喜欢你,你的朝气给我带来很多不一样的感觉,但是,我没有信心和你在一起,也没有信心你能和我在一起。”
说到这里,陈以琛停顿片刻,身体不自觉地僵硬,艰难道:“你懂吗,我要的是一辈子一次的感情,但我怕自己会伤了你。”
以前的周景言是不会知道陈以琛的压力,甚至气急了的时候还会骂他一句“矫情”。可是,当他经历了这么多事,亦或者说,他和陈以琛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终于,他开始了解陈以琛的心情。他说他从小就没有亲人,而沈念既是他的情人,也是他第一个家人,所以,他把这段感情看得很重。而当他失去了沈念的时候,
他的心是万念俱灰,甚至不敢再尝试一次。
陈以琛绝不是冷淡寡情的人,相反,虽然他不敢轻易地爱,一旦开始便是轰轰烈烈,就像盖上一层辣油的锅子,表面看起来没有温度,而里面已经是滚烫的了。
看着周景言惊讶而迟疑的表情,陈以琛没有失落,因为他从来就不抱有希望。他努力地笑了笑,尽可能令自己平静,说道:“我会拍好这部电影,以我最好的状态帮你。”
陈以琛顿了顿,终于还是露出一阵揪痛,苦涩道:“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果。”
直到这一刻,周景言仍然没有吭声,沉默地站在原地,用力地看着陈以琛的脸孔。他没有急躁地冲他破口大骂,也没有发脾气地摔门走人,他的沉默更像是一种深思。
陈以琛见状,心中苦笑道,周景言确实成熟了不少,不再像从前那样,还未想好就已经开口。
寂静的房里,两人彼此对望,仿佛时间都被空气凝固,在无声中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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