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招呼。我站在一旁被人忽视,显得有些多余。
沙发上落座。柴姨同黄丹凝攀谈起来。包括爸爸表情神态在内,都不像是第一次见黄丹凝。
果然。我听到柴姨说:等了黄小姐一天了。雯婕一大早就跟我念叨说你要来呢。这不,还特意自己下厨,一个人忙活到现在了。也不知道东西能不能入口呢。
尚雯婕红着脸撒娇地拍了柴姨一下。妈......
黄丹凝始终侧着头笑吟吟地看着她,目光中有一种成shú_nǚ人才有的震慑人心的力量,还有一股浓浓的......宠爱。
我别转眼睛。感觉心被什么东西用力扎了一下。
尚雯婕一直在笑。我从来不知道尚雯婕那么会笑。笑得跟傻子似的。
我站起来,冷冷地说:不做饭了,你?
她哦一声,快乐轻盈地站起来。低头,她对黄丹凝说:我先去了哦,你等一下。黄丹凝微笑着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已经不需要更多热烈表演。充满表现欲的那是中学生作风。就像文字,说得越多越让人没有耐心。简简单单轻描淡写,已然伤人三分。
我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回来。
厨房间里热气腾腾。咖喱辛辣的香气带来幸福美满的错觉,仿若十几年来这个家的缩影。收音机里说稍晚会下小雪。
我靠在墙壁上,看尚雯婕独自忙碌身影。内心烦躁,我顾不了那么多,点起一根烟。
她忽然回头叫我——力扬,帮我尝尝味道,我加了点牛奶和咖啡......然后她看到我在抽烟,于是微微皱了皱眉。小心叔叔看到不高兴。
我没理会她最后一句,径直走过去。
接过她手里试味道的小碟子,我像喝酒似的一口闷了。
怎么样?她问。
一般。我面无表情地说。
她脸上瞬间呈现出一种失望表情。
其实很好吃。
我在外面吃了这么多年咖喱,她做的这顿是我吃过最好的,但一想到她是为黄丹凝特意做的我就说不出来“好吃”两个字。我昧着良心欺负她,并且不觉得后悔。
你——我开口——挺厉害的啊。
她抬头看向我。
我扯起嘴角轻蔑地笑,上前一步。人都敢带家里来了。怎么?柴姨知道,同意了?你好幸福啊,尚雯婕同学。
她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面孔板了起来。你瞎说什么?!
我不依不饶地跟上去。我还没瞎,亲眼看到的怎么就叫瞎说了?
她绕过我走回炉灶前继续搅拌那锅小沸腾的咖喱汁,不再回应我的话题。
非暴力不合作每次都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从小到大。
我用力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把烟狠狠地掐了。两步走过去拉住她手肘。她被迫转向我。
刚想说什么,就被门口有人过来的响动打断。
黄丹凝不知为何此时如此巧合忽然出现。
雯婕,有热的东西可以喝吗?她趴在门边,探头进来问。
尚雯婕不动声色地挣脱我的手,走过去。乌龙茶还是可可?她问。
茶。谢谢。黄丹凝这样说道。看到我,她诧异地问:姐姐在这里帮忙吗?
姐姐姐姐,又是该死的姐姐!
我冷冷地说:我跟尚雯婕没有血缘关系。
黄小姐微笑。她说有不同吗?法律上你们现在难道不是姐妹吗?
我有点恨自己小她六岁。她的沉静理智已经可以让我哑口无言。我不甘心,但也无心纠缠。我负气离去。
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再次闻到那股no.5混合了体香的味道。我想从此以后我可能无法喜欢这种香水。
那顿晚饭我最终还是没吃成。
少我一个不少。我不在的什么时间里,他们一家不是已经跟黄丹凝小姐其乐融融了吗?还需要我的认同吗?尚雯婕第一次下厨做的美味咖喱又不是给我吃的。我刘力扬算老几啊?
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天空飘起零星小雪。雪不像雪,怎么这么扎脸呢。天气预报真他妈的准。
满大街连个车都打不到。雪积在头上被体温捂化了,变成水流进脖子里,冰凉冰凉的。
我站在路边上背着风点烟。一支接一支狠狠地抽。脑子里重复播放傍晚时尚雯婕和黄丹凝手拉手谈笑风生的画面。那画面像陈年铁锈一样霸占我的脑子,怎么除都除不掉。
人的底子里本就有一汪冷油,只消往上面扔个小火苗,顷刻便能燃得火光冲天,不尽不罢休。
妒嫉就是那外表明艳实质危险的小火苗。
我能感觉到心里有头猛兽在那一晚,开始蠢蠢欲动了。
绯色总是以轻柔拉开序幕,时日推移,背后的猩红才一点一点透出来。人意识到的时候往往已经来不及了。它以摧枯拉朽之势幻化成一只猛兽,将心有妄求的人一寸一寸彻底吞噬。
为妄求而苦的人只有两种下场:要么半死不活自我折磨,要么纠缠至死万劫不复。
{二十三}
都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那个严冬,对这句话我是彻底信了。
下一个礼拜。之前公司接的一个会展策划实施的时候出现了问题,负责主管把责任全推到我一个人身上。
总经理办公室里我义愤填膺慷慨陈词。当初我就向主管提过建议说此举不可行,可是他说我年纪轻道行浅热情有余经验不足,于是一意孤行。现在出了问题怎么就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了?
总经理戴金边眼镜,生一副笑面孔。那事业成功的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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