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山离开父亲的病房后,背靠在走廊的墙上,长长得叹了一口气,现在父亲虽然有人照看了,但作为儿子,选择在父亲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离开,心里总还是有点忐忑不安。怎么说也是觉得有点愧对父亲,但是,看着手里王小宝他们所给提供的信息显示,那几个祸害金枝嫂子的坏蛋最近在家活动频繁,有目击者称,几个人偶尔会出现在镇里的夜市上,这就说明,李成山所要找的这几个人在销声匿迹了很长时间以后,目前很可能已潜伏在家,另外,据可靠消息,那个叫杜阿三的罪魁祸首家中最近一家族长辈寿终正寝,按照当地风俗,这要把亡者在家停放七天,以接受后人及所有亲戚朋友的凭吊,同时,所有杜姓家族男性成员在这七天内都要为其守灵送终,杜阿三作为杜家的男丁,理论上他不应该缺席这样的“公事”,因为在农村,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像家族里的这种“白事”,一般的都得到场,这就是所谓的“帮人场”,你如果不到场的话,那可犯了农村的一个大忌,好不客气得说,你家以后如果有任何事情都不会有人帮忙的,你想想,你世世代代生活在农村,又是在一个大家族里,如果是被孤立起来的话,那你的子孙后代都会被别人所歧视,所以,像杜阿三这样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对农村的这点规矩应该是懂得。由此断定,这几天,这个杜阿三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葬礼上,对于这样一条信息,李成山当然不会放过。况且,凭他的直觉,杜阿三也肯定不会轻易去冒犯这家族中的规矩,不管身处何地,他都会回来的,这样看来,真是事不宜迟,可是,让李成山左右为难的是自己的父亲还躺在病床上,自己确实是离不开半步。就在李成山为此焦虑不安的时候,幸好,吕姓女子犹如天降,这对李成山来讲真可谓是及时雨一样来的正是时候。
李成山走出医院,马不停蹄地直奔车站,对去杜阿三家的路李成山并不陌生,因为和自己的家属于同一乡镇,又是同一片大山里长大,家与家的距离也就是几公里的样子,山前山后的。杜阿三的年龄要比李成山大一些,但两人从未见过面,相互也都不认识,如果没有信息中所提供的人物描述的话,杜阿三既使站在李成山的面前,或许他都不会认识人家,也就是说,虽然在自己家大门口,要想找到人家也是有难度的。不过,这丝毫都没有阻止李成山找人的脚步。
李成山从县城客运站坐上了开往山里的小巴士,要想到达杜阿三所住的李村,大概需要近一个小时的盘山路程。李成山找了个后排靠里的座位坐下,闭上了眼睛,大脑中就不断地浮现出金枝嫂子那瘦弱失神和无助落寞的样子,再回想起以前金枝嫂子在村里东家走西家串的,有事无事都会乐呵呵地和人家开个玩笑,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遇见金枝嫂子,没有不被逗乐的,似乎那会的金枝嫂子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是忧愁一样,天天都那么激情饱满,脸上始终都流溢着无虑的神采,毫不夸张得说,金枝嫂子就像村里一副快乐的调和剂,不管她走到村里的哪个地方,哪个地方就会洋溢出欢快的笑声。以致使整个砣岭村天天就像沐浴着冬日的暖阳一样,处处都呈现着暖融融的安逸和祥和。然而,这一切,都随着金枝嫂子的出事而不复存在。金枝嫂子的遭遇让这个世代忠厚善良的小山村顿时阴影笼罩,平日里那种生活的宁静全被打破,特别是村里的妇女和孩子,她们的心里或多或少得增添了些恐惧和不安。就连村里的老人们,也没了往日的喜兴劲,整的整个村子都充满了压抑和沉闷。
李成山突然睁开微闭的双眼,斜视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青山和绿树,随着车子的颠簸,李成山的心里也起伏不已,一想到造成砣岭村今天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杜阿三,李成山就再也把持不住一个退伍军人的矜持,用怒火中烧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现在的他,就犹如一头被惹怒的雄狮,抓住杜阿三已让他刻不容缓,伴着汽车马达的轰鸣声,李成山觉得距离目标也越来越近,机会仿佛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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